“主公放心,末将这就让人把他们赶走。”
听到齐慎不想接见李匡筹的使者,王檀拱了拱手,转身正要离开。
齐慎叫住他道:“算了,总避而不见,未免叫那李匡筹惊疑,你且让那些使者午后再来吧。”
王檀怔了怔,点头退下。
眼看天色尚早,齐慎返回堂下,继续和一众妻妾说话,闲聊了一阵,特地向支玉笄询问起长子齐天佑在军营中学武的事。
支玉笄牵着齐天佑的手,将儿子带到齐慎的面前,语带嗔怪道:
“说起来都怪夫君,你让他到军营学武,这孩子性子都野了,回来书也不读,字也不写呢,一有空就舞枪弄棒,骑马射箭。”
“哈哈,这样也好,孤当年就是没有好好练武,如今虽也时常领兵,可惜只能居中指挥,不能亲临前线。”齐慎闻言,笑着道。
支玉笄道:“临阵御敌,那是先锋该做的事,不是统帅的职责,更不是夫君的职责。夫君贵为一国之君,岂能以身犯险?”
“说的也是,只是孤武艺不精,终究是个遗憾。”
齐慎摸了摸齐天佑的额头,笑着问道:“天佑,孤不是给你安排了好几个师傅么,你觉得他们哪个更厉害?”
对齐天佑这个长子,齐慎算是倾注心血了,不但专门为其修建了一座军营,还让魏国各地的节度使们,从自己军中广选武艺高强的将领,让这些人到汴京来,教自己的儿子学武。
这件事齐慎主要是交给罗绍威来执行。
罗绍威弓马娴熟,身手非常不错,自从被齐慎收为义子后,先是在拱宸军担任兵马使,后来又被加封为左金吾卫大将军、武阳郡公,同时齐慎还保留了对方魏博节度使的头衔,对得上算是对他恩遇有加了。
之所以如此,一来因为罗绍威是齐慎收的第一个义子,地位与常人不同;二来则是齐慎有意让罗绍威与儿子齐天佑搞好关系,将来好为齐天佑保驾护航。
“父王,您给孩儿安排的那些师傅,孩儿觉得他们都很厉害,只是本领各不相同。”
听到齐慎询问,齐天佑想了想,认真道:
“若论骑马击槊,其实孩儿的义兄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义兄的生父罗老大人,其实要更厉害,孩儿学会很多马槊的击技,都是他教给孩儿的。”
齐天佑口中的罗老大人,指的是罗绍威的父亲罗弘信,当初魏博被魏国攻占后,齐慎没有再让罗弘信留在魏州,而是派人将他接到汴京,与罗绍威住在一起。
后来见罗弘信无事可做,齐慎便让对方到军营里,与罗绍威一起教授自己儿子武艺。
“嗯,罗弘信确实不错。不过他最擅长的应该是射箭吧?当初在曹州的时候,若不是他箭法了得,一箭把那崔瀣射杀,你和你娘都要惨遭毒手了。”
听儿子提起罗弘信,齐慎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多年前那个惊险的时刻,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齐天佑闻言,摇头道:“若论箭术,罗老大人的箭术确实很好,但是还有比他射得更准的师傅!”
“哦,是谁?”齐慎闻言,心中很感兴趣。
齐天佑道:“李建及师傅,阎宝师傅,他们的箭术都很不错,并不比罗老大人差。尤其是李师傅,无论击槊还是射箭,都非常勇猛!连父王麾下的李思安、寇彦卿将军见了,都夸他厉害呢!”
“啧啧……李建及,阎宝?”
齐慎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一愣,咂嘴道:“这两人,不应该都是晋国的将领吗,怎么,难道他们现在都在魏国不成?”
历史上,李建及与阎宝,确实是晋国的将领,而且还都是百战名将。
尤其是李建及,对方原本是李罕之的养子,后来又做了李克用的养子,李克用死后,李建及跟随少主李存勖讨伐魏博,收编了杨师厚留下的银枪孝节军,从此东征西讨,无往不利,在晋国灭梁的过程中立下了无数功勋。
“孩儿,孩儿不知道。”
齐天佑听不出齐慎在自言自语,还以为父王是在询问自己,挠了挠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后转头望向支玉笄。
支玉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是了,是了……李建及是李罕之的养子,李罕之没有投靠李克用,而是投靠了孤,他的养子会在孤这边并不奇怪。还有阎宝,没记错的话,此人原本就是河南人氏。”
齐慎摸着下巴,反复思考了半晌,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旋即心下大喜,笑着道:
“哈哈,好好好……这些人,本来都是李克用留给儿子李存勖的将才,现在好了,竟全都在孤这里,真是天意如此!”
说到这里,齐慎忍不住伸手抓住齐天佑的双手,郑重其事道:“天佑,你听着,今后一定要好好跟师傅们学艺,且不可贪玩怠惰,否则孤饶不了你,知道吗?”
齐天佑闻言,目瞪口呆。
支玉笄忙开口替他回道:“夫君放心,你不在汴京的时候,妾身会代你好好监督天佑的。”
“嗯。”齐慎点了点头。
支玉笄的能力,齐慎是非常放心的,有对方亲自管教,相信齐天佑将来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
“怎么,可是魏王那边有什么旨意么?”
固安县外,一片密林深处。
破城多日的杨师厚,由于长期无事可做,心情十分烦闷,每日除了派人探听贝州方面的消息,剩下的时间不是在校场演练军阵,便是在郊外骑射游猎。
这日清晨,对方刚与亲军健儿合力猎杀了一头公熊,正准备让人扒皮抽筋,起锅烧水,几名亲信忽然骑马从远方赶来。
“军主,魏王差人给咱们送来许多粮草,让咱们孝节军继续留在固安县,其他诸如控鹤军、义成军、天平军的兵马,则被魏王下旨,全都撤走了。”
“什么……你说魏王把其他各军全都撤走了,单单让咱们孝节军留在固安?”
得知齐慎如此安排,杨师厚一下子懵了,实在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狐疑道:“魏王还有没有其他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