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以为我怕你吗?”
听到李振要和自己单挑,张佶丝毫没有退让,也“腾”地站了起来,撸起袖子。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随时要动手,齐慎心里其实有些想笑,但脸上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高声训斥道:“好了,都给我坐下!你们都是孤的肱股之臣,当堂斗殴,成何体统?”
二人闻言,各自瞪了对方一眼,看在自家主公的面子上,这才各自悻悻地坐回了原位。
敬翔起身道:“主公,属下认为,朱温咱们还是要帮的,但也不能明着帮,主公私下里可以援助他一些军粮和财物,至于出兵之事,则万万不可。”
“还是子振所言有理。”
齐慎仔细考虑了一阵,最终决定按照敬翔的建议去做。
说干就干。
当年年尾,齐慎便安排人借道河阳,给朱温悄悄送去了十余万石粮草,并且许诺对方,不收取对方任何利息,只要对方在未来三年内还清这次粮草即可。
朱温怎么也想不到,昔日与自己为敌的齐慎,关键时刻居然会帮助自己,虽说齐慎没有直接出兵,但能一次性借出这么多粮草,也着实算是够意思了。
朱温对此颇为感动,连忙让人写了一封口述信送到汴州,以示对齐慎的感激之情。
要说也是对方命不该绝,这边齐慎刚给他借完军粮,那边与河东军临近的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成德军节度使王镕,由于担心李克用吞并了护国军后会对自己不利,很快便答应出兵援助对方,旋即从东面进攻河东军。
如此一来,局势霎时间变成了李克用以一敌三,朱温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
北方的局势,暂时朝着对朱温有利的方向演进,南方的秦宗权也开始大展宏图。
由于之前多次在齐慎手上吃瘪,秦宗权不得不放弃与齐慎为敌,果断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到了南方。
经过中和四年一整年的扩张,秦宗权如今的疆域,已经囊括了蔡州、光州、申州、安州、黄州,获取了大唐淮南道以西的大部分地区。
淮南西边是秦宗权的天下,淮南道以东的杨行密也没闲着。
在齐慎的大力扶持下,这一年的杨行密,以庐州为起点,趁淮南节度使高骈沉迷于修仙炼丹,无暇顾及周边局势的机会,先后向东攻占了滁州、和州,向南攻占了舒州,地盘比之前扩大了将近两倍,隐隐拥有了崛起的本钱。
而要说淮南地区谁最倒霉,那就非寿州的王绪莫属了。
如今的王绪可谓惶惶不可终日,西边是虎视眈眈的秦宗权,随时都有可能侵略自己,东边的杨行密虽说一直和自己结盟,但如今对方的实力也比自己强得多,指不定哪天就会从背后捅自己两刀。
为了防止被人吞并,王绪万般无奈之下,心中居然生出了向齐慎请求归附的念头,随即便派部将王审知为使者,前往汴州呈上降表。
“魏王殿下,这是我家大人命在下带来的降表,寿州五县,愿从此归魏国统属。”
“什么……又一个要归附孤的?”
身在汴州城里的齐慎,实在没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都能坐收渔利。
他当然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不但同意了王绪的归顺,还特地下令给东边的杨行密,让对方不要打王绪的主意,继续与王绪结盟,一起对抗西边的秦宗权。
杨行密因为齐慎的支持,才得以扩张到如今的程度,自然不敢违背齐慎的命令,马上命人回信,表示自己不会对王绪发难。
…
时间一晃来到中和四年的岁尾,除夕马上又到了。
“唉,岁月不饶人啊,昨日种种,仿佛做梦一般。”
节度使衙署,后院书斋。齐慎掐指算了算日期,忽然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已经有八年了。
自己是乾符三年来到这个世界的,心理年龄不算,当时自己的身体年龄只有十七岁。八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如今自己已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妻妾娶了六个,孩子也有了一个,马上就要有三个了……
“谁啊。”
时近傍晚,腊月寒冬,窗外雪花飞舞。
齐慎端坐案前,捧起茶盅喝了口热茶,心里正感慨万千。这时忽听房门“吱”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循声望去,原来是刘绮韵带着几个丫鬟,给他送晚饭来了。
只见众人手中端着大大小小,十几盘菜肴,有汤饼、蒸饼、浆粥、鸡汤、烧尾鱼、羊肉羹……大都是些冬季滋补之物,一眼望去,颇令人眼花缭乱。
“夫君,每天批阅文书,真是辛苦你了。”
刘绮韵命人搬来一个条几,亲手将菜肴一样接一样地放在条几上,接着款款走到齐慎跟前行了一礼,柔声道:“天色这么晚了,政务留待明日再说,夫君还是先用膳吧。”
齐慎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问道:“绮韵,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与孤一起。”
“奴家吃过了。”刘绮韵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奴家哪儿敢单独跟夫君一起吃呀,若是被其他几位姐姐知道了,还不得戳我的脊梁骨。尤其是卿儿姐,她可是家里的主母呢。”
如今齐慎的王府后宫里,虽说支玉笄的实际地位最高,但王楚卿才是名义上的正宫,也就是正妃娘娘。
“嘶……”听到刘绮韵刻意提王楚卿的名字,齐慎忍不住猛吸一口冷气,开口问道:“是不是楚卿找你的麻烦了?”
刘绮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齐慎脸色微变,追问道:“她是怎么对你的?”
“夫君,卿儿姐倒是没把奴家怎么样,可是,可是……”刘绮韵满眼哀怨地望着齐慎,委屈道:“可是她每天晚上都把着你,一天都不让你到奴家的房中来,奴家,奴家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原来,自从得知徐清蕊和赵冰姿都怀孕了之后,王楚卿心中便觉压力倍增,于是每天晚上都要齐慎到她房中留宿,生怕自己生不出孩子,将来地位不保。
尽管齐慎再三安慰她,说她还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王楚卿根本听不进去,坚持要齐慎陪着自己。
见对方如此着急,齐慎也不忍心拒绝,因此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每夜都是在对方房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