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请示了上级，说不用送医院了，队长让他们直接把人带到政府大楼会议室。
不过就康诚他们这鸟样，医院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康诚哪儿也不想去，他只想回家，回家去质问跟他签约的年画，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他感觉，生命在流逝的熟悉感又来了，不同的是现在躯体不仅在枯萎，脚指头手指头在脱落解体，他都没有痛感。
更别说什么男性尊严，最先脱落的就是它。
无论康诚心里如何反抗，由不得他，警察把他们两人弄上警车。
一路上，老叶子不停地谩骂，“康诚，你这个魔鬼，你吸走了我的青春，还给我，还给我！”
车上有人听不下去了。
“我们看学校的监控，你好像很乐意跟他去的吧？现在怪得了谁呢？”
老叶子悔啊，看着如芦柴棒般康诚，又病态快意地哈哈大笑，“你怎么不去死？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害我？你去死，毁灭吧！”
刚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好在很快到了政府大楼，两个人又被打包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都惊呼起来，一分局的警察们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这带回来些啥玩意儿？床单里黑乎乎的一堆，还附加一个干瘪老太婆。
老叶子聒噪，被小汐丢张符咒封了嘴。
她冷冷地对惊恐的康副市长说，“不要质疑了，这是你儿子康诚，只不过他自己作得连爹都认不出来了。”
康诚认出小姑娘，他感到特别屈辱，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但他身体早就不中用了，唯一能动的是暴露在外的眼球，和嗓子发出的咯咯声。
康副市长趁大家没注意，又扑过来，双手抓住小汐的肩膀摇晃。
“叶部长，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小汐吓了一跳，打开康副市长的手。
“我昨天就说过，别后悔，别来求我，你怎么那么点记性？”
一分局局长再次把康副市长挟制起来。
小汐走近丢在地板上的康诚，朝他眉心丢入一朵桂花，对于这样的人，桂花真的是浪费了。
也不是要救他，小汐只是想问清真相。
桂花真的有奇效，康诚刚才解体的零件又组装了回去，虽说还是丑陋，但至少能动能言语了。
“我要和那幅画讲，那幅画在我家里。”康诚心里对小汐还是抵触，毕竟昨天被小汐打得惨。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我也想看看那幅画如何不得了，看你如何蠢得跟画做交易。”
小汐马上命令还在外面的韩雨三人，去康诚家把画带来。
她就不信了，三个人同去还带不回一幅画。
是康城家的阿姨，带三人去的楼上房间。
那幅画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居然没法逃走，只不过弄死不肯从墙上下来。
三人直接把墙皮都掘下来，于秋还弄出树藤，层层缠绕。
会议室里，康诚终于看到年画，比看到他爹还要激动。
“你出来，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画面如静音了一般，没有任何异动。
小汐走过来观察了一下，“你已经到了我手上，不说是吗？那就直接烧了。”
康诚倒突然挡住，护起画来，被小汐一扒拉就倒了。
小汐放出红莲业火，画里的蝙蝠慌了。
“是这小子自己召唤出心魔与我签了协议，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汐厉声问道：“那你把他的魂魄弄到哪去了？”
蝙蝠弱弱地说：“已经还不出来了，灵魂上交给主人了，本来这小子有一个月的寿命，他昨天跑我面前作，又被收走半个月。”
康诚一下跳起来，“那我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蝙蝠不屑跟康诚说话，立即闭嘴。
小汐很讨厌康诚，一脚把他踢开，“我准你说话了吗？不老实我就收走桂花法器。”
康诚才想起，自己现在能说能动都是小姑娘赏的，他立刻老实了。
蝙蝠继续：“这小子去查了资料，想祸水东引，以为收走爱人的命，他就能独活，想得太美。”
蝙蝠哈哈笑起来。
“这小子一时爽，火葬场，把半个月的能量一下给燃烧殆尽了。
女学生的三魂七魄，七魄通过康诚这个载体被主人收走，只留下三魂……”
蝙蝠还没说完，突然像被捏住脖子，“主人饶命！”
画就燃了起来，还没等小汐放红莲业火呢。
“不要！”康诚绝望大喊。
小汐眼疾手快，一刀斩下画上留有康诚签名的一角。
那一角才幸免没被燃起来，被小汐先妥善收了。
看来，这画不过是有恶魔在背后控制而已，这恶魔也挺后知后觉的，他的妖仆把真相讲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这里出现了纰漏。
就证明画的数量不少，恶魔一时没顾过来。
小汐冷冷地看向康诚，“现在可以告诉我画都去哪了？”
康诚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珠子，因为没有眼帘，都没法闭眼逃避。
他只是弱弱地说了句，“我找人像发传单一样发出去了。”
“在哪发的？”小汐怒问。
“我也不清楚，我让他们在江东那边多发一些，那边人穷，欲望肯定更强烈。”
“谁让你把画发出去的？蝙蝠吗？”
“不是，我就有种感觉，该发出去！”
把小汐气得，恨不得拿偃月把这个芦柴棒砍成渣渣，她忍了又忍。
“好，我问话完毕！”心里骂道：你可以去死了。
小汐手一招，拔出康诚眉心里的桂花。
连桂花都有枯败的迹象，就可见康诚如练了吸星大法一样，狂吸生命力。
失去了桂花法器，康诚又回到刚才的状态。
康副市长立即就傻眼了，“叶部长，你怎么又不救我儿子了？”
小汐瞥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他了？他这已经是晚期，也救不了啰！”
“求你救救他！”
康副市长抛开所有尊严，跪在小汐面前。
反正他副市长的官帽是戴不稳了，他现在别无所求，就想儿子能够活下去。
小汐避开康副市长，“我说过，你别后悔，又来求我干什么？我讨厌不讲信誉的人！”
会议室里，同样还有不要b脸的人。
老叶子一眼认出苏林染，不正就是上午苦口婆心劝她远离康诚的人吗？
她嘴巴虽然被符咒堵了，可身上还有劲啊，她呜呜抱住苏林染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