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这都是狗子自找的。偷鸡摸狗,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什么人呢!现在大家每天都有那么多赚,多好啊!他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妖啊?”
“幸好王爷明智,不然被他害死了,那真的是……”
“王爷若是出事了,我们全村人都要陪葬吧?”
“狗子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真应该吃了那碗毒肉!”
外面的村民们从一开始的轻声议论,到后面的义愤填膺。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奔头的日子,差点就这么被狗子给毁了,他们根本无法忍受。
猎户老婆冲上去,对着狗子吐了口唾沫:“你这个人渣!早就应该把你赶出村子了!”
“对,赶出去!把他们一家都赶出去!”
又进来几个大嫂,往狗子身上扔烂菜叶。
突然有个小孩冲进来,手里拎着尿壶。村长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给拦住。
“你做什么?”
“狗子太可恶了!跟我这尿一样讨厌一样臭!”小孩大声答道。
村长尴尬的把他往外推:“好了好了,别玩了。”
这一屋子贵人呢,熏了他们不好。
云汐忍不住笑了,招招手,对过来的小孩轻声道:“晚点啊,等他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倒了。”
小孩双眼发亮:“好的漂亮姐姐。”
这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他要倒自己的童子尿,家里人都反对,就姐姐懂他!
他的童子尿很厉害的呢!谁沾染谁倒霉!
翠花被高程一吼,吓得噎住了。
不停的打着嗝儿。
这会儿还边打嗝儿边时不时委屈的瞟萧辰逸一眼。
簪子上的流苏,垂到了脸上,随着她的头摆动而微微晃动,很是抢眼。
“咦?” 方婶盯着看了一会,指着翠花头上的流苏簪子,狐疑的说道:“这个簪子,很眼熟啊?\"
狗子心头一紧,马上道:“这是我娘以前留给我妹子的。”
翠花刚想说是隔壁小寡妇的,被狗子抢了先,有点疑惑。但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宜开口。
“是吗?” 方婶仔细的打量着,“你妹妹之前戴过?”
翠花:“没有。”
狗子:“是的。”
两人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
狗子瞪了翠花一眼:你个蠢驴!不知道闭嘴的吗?
他转头对方婶说道:“婶子,这簪子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会不会是你以前看到过我娘戴着?”
一听是遗物,方婶马上拉开距离,转开了目光。
晦气!谁要看。
狗子好不容易松懈的一口气还没彻底下去,就听见猎户的老婆轻声说道:“还别说,你这个簪子,跟小寡妇的很像。”
狗子立马否认:“婶子,簪子是我娘的。和小寡妇没有任何关系。”
“我看小寡妇以前经常戴着的,跟这个一模一样。” 村长老婆也来证明。
“你娘有吗?当初我也想买来着,在镇上县城里都看过了,都没有这样的。” 猎户婆娘记了起来,“小寡妇说是定做的呢。”
是个女人都爱俏。
小寡妇这个簪子,当初在村里可是嘚瑟了好久的。逢人就要说一说这个簪子的来源。基本上全村人都知道她有这个簪子了。也有好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类似的。
不然翠花也不会想到让狗子跟她借。
狗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高程沉下脸,命令衙役:\"去小寡妇家里搜一下,看看这簪子在不在。\"
高程的办案能力还是挺强的。
狗子的大哥过来,亲自作证:首先,娘亲没有留下任何簪子给妹妹。
其次,他妹妹之前也没有簪子。
所以说,这个簪子,很有可能就是小寡妇的。
狗子的脸彻底黑了。
他没想到戳穿他把戏的,会是自己亲哥哥。
是亲人该做的事情吗?
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翠花慌了。
小寡妇死了,她头上的簪子现在被她戴着,这事解释不清的话,她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杀人犯?
“哥,你快说,这簪子是小寡妇自己给你的啊!”
“什么小寡妇给我的?” 狗子彻底否定,“我从不跟小寡妇来往的,她怎么可能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翠花闭着眼,顶着害怕嚷道:“哥,是我让你去跟她借的簪子啊!”
“你记错了。” 狗子阴狠的看了她一眼。
贱人!想让他死吗?
“我看见你从寡妇家里出来的。” 狗子的大哥,突然开口道。
\"哥!你撒谎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狗子气得大吼。
那是亲哥哥吗?
是仇人吧?
明明他从寡妇家里出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
“你一直哄她,说自己会娶她的。和她发生关系也有一两年了。” 狗子的大哥板着脸说道。
“你瞎说!她一个寡妇,比我还大好几岁,我娶她干嘛?” 狗子就差嘶吼了。
他和寡妇的事情很小心,村里没有人知道的。
大哥今天是不是疯了?平时不这样的啊!
“因为她有钱啊。” 狗子的大哥木着脸道,“她在村子里其他男人身上赚的钱,给你花了不少吧?”
众人哗然。
一听小寡妇和村里好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围观的妇人们一个个瞪着自己男人,总觉得他就是其中之一。
狗子真的要被他哥气死了。
他为何这样?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啊?
突然,他脑子一闪:“你是不是喜欢小寡妇?”
狗子大哥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很快就消失了。
可没有逃过狗子的眼。
狗子马上喊道:“县太爷,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哥嫉妒了。小寡妇喜欢我,不喜欢他。他一怒之下,杀了小寡妇。这会儿又想栽赃给我,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来啊,相互伤害啊!
你说是我杀的,那我就说是你杀的!
都没有证据,谁怕谁啊!
反正我给王爷下药已经被抓到了,本就生死难料,也不怕再多一项罪名。
狗子本来他只恨翠花一个人。
不管春药还是簪子,翠花如果担过去, 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若是事情成了,享受的不都是她吗?
现在,他又多恨了一个人,他大哥。
有了怀疑的方向,仵作很快就在狗子家里找到他那件沾有血污的衣服。
人证物证都在,狗子再也无法抵赖。
他索性拉了翠花下水,说一切都是和她商量着办的。
“一个都别放过。” 萧辰逸一句话,就给翠花也定了罪。
村长办事不利,但念在他平时做事也还算可以,最后也没有构成大错,县长就给了个留任察看一年,并取消当年三担米的待遇的惩罚。
当天晚上,萧辰逸一行人就跟着高县令一起i,来到了县城。
高程本想把萧辰逸一行人安排在衙门后院的,见萧辰逸执意不肯,只能算了。
后院现在住的都是他的家人,太子如果住进去,那就要让他们全部都搬出来才行。动静太大了,容易引人注目。太子的担心也是对的。
最后,萧辰逸他们被安排在客栈,也是县城唯一的一家客栈。
“殿下,客栈简陋,还请多多包涵。” 看着老旧的住房,高程一阵汗颜。
他们县城穷,平时也很少有外来人员出入,能支撑到现在的,也就这一家老客栈了,没钱赚,自然不会有多好。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一下子又没其他地方可去,今晚看来只能将就了。
萧辰逸皱眉扫视了一眼,摇头。
破烂的很,云汐肯定住的不舒服。
“黑一,去看看哪里有出租的院子。”
墙壁斑驳,屋子里一股霉味,木头都有了蛀虫。墙壁上臭虫和蚂蚁很是显眼。
唯一的一张大炕,上面的被子看着也有点黑乎乎的。
这地方没法睡。
县令也是第一次来,有点被吓到。
“老吴,你就是这么给客人睡的?” 高程指着房间里的臭虫低吼。
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没事的,臭虫又不咬人。” 客栈老板老吴,抓起广袖,潇洒的把臭虫掸掉。
“有钱人就是矫情!客栈么,不就是累了歇歇脚的地方?我保证,等他们困的睁不开眼了,躺地上都能打呼。”
有几个臭钱,就这么作!爱住不住!他家又不差这几个住宿钱!
有本事你住衙门啊!都是贫民百姓,在我面前充什么胖子!
“高县令,若是能租到合适的院子,这客栈我们就不住了。” 云汐走到高程面前行礼道,“高大人辛苦了一天,请先回去歇息吧。”
他们若是租了房子,肯定还要各种大扫,不能拉着高县令一起受累。
“没钱就没钱呗,装什么大佬?” 老吴用力关上窗户。
谁不知道租房子比住客栈便宜?
十几个人一窝蜂的进来,他还以为今晚客栈要住满的呢。
害得他白高兴一场。
\"既然不住,那就请便吧。\" 老吴指了指大门。
“老吴!” 高县令一声怒斥。
“走吧走吧,我也该睡了。” 老吴大声嚷嚷道,随手关上了窗户。
“这屋子里什么怪味?” 黑三捂住鼻子。
嗖嗖的味道,很是难闻。
老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人住,当然有味道了啊!谁家不这样?付不起住宿钱,就别在我这里戳着了,大晚上的,我没空陪你们聊天。”
高程气得指了指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老吴,你啊……” 。
就他这付样子,这客栈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