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连绵的阴雨不断，雨水拍打着窗，像是欢快的鼓点一般，豆大的雨珠在玻璃上连成线滑落，冷清言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抬手轻轻覆在了冰凉的玻璃上，窗外是灰蒙蒙一片，窗上却映照着她浮起笑容的脸庞。
    胆小鬼已经按时回来吃晚饭了，而且不出她所料，胆小鬼开始了对她的试探。
    但胆小鬼始终是胆小鬼，从不直接来问她是不是喜欢她，只会掩藏着眸中的炙热，小心翼翼地试探。
    胆小鬼会假装不经意地和她有身体接触，然后悄悄地观察她会不会脸红，会不会反感。
    她当然会脸红心跳，又怎么可能会反感，只是胆小鬼太过谨小慎微，和初遇时那个充满了自信和游刃有余的成熟女人截然相反，即便是这样，那些举动和小表情落在她眼里，都是无以言表的可爱，却也让她不禁起了坏心思，不想直接被这个可爱的胆小鬼看穿。
    胆小鬼还会装作不经意地讲些暧昧的话来进行试探。
    例如会故作惊讶地问“怎么今天也都是我爱吃的？”，她会暗自偷笑，然后反问“不好吗？还是不喜欢？”，这时候胆小鬼就慌了神，会不停地解释，又像
    是在讨好一般。
    例如会突然感伤地说“也不知道能在你这里蹭饭到什么时候，要是我的饭票没有期限就好了”，她装作听不懂，只是笑笑不语，会看到胆小鬼一闪而过的疑惑神情。
    虽然可爱，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来，她又会觉得气恼，明明胆小鬼向她表白过，对她说过喜欢。
    每当这时她都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是不是没有当初那般喜欢，才会没有了再次表白的勇气与冲动。
    但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去埋怨，毕竟她也是没有勇气主动表白的胆小鬼。
    短信提示音忽然在桌面上响起，冷清言快步走回去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她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是胆小鬼发来的【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吃完饭去看电影怎么样？】
    最近胆小鬼的短信变多了，而且每天都会换着样的为她带早餐，会像之前一样挂在门把手上，然后拍下照片发给她，还会在出发去上班时告诉她当天的天气，提醒她带伞或添衣。
    中午不仅会拍下午餐的照片发给她，还会和她聊天，告诉她上午都忙了什么，都做了什么，像是在汇报一般。
    见她没有立刻回复，胆小鬼好像有些慌乱也有些心急【在忙吗？也不是一定要看电影的，我是说如果你晚上既不忙也不是很累的话，我们可以顺便去看场电影】
    四周无人，冷清言完全不用去掩饰眸中的柔情蜜意，抿着唇快速回复：刚看到，好啊，先回家再去还是
    直接去？
    胆小鬼回复【先回家再去吧，我们开一辆车出去】她猜胆小鬼应该是想回家换身衣服，正好她也这样想，回复：好
    看着邹棠换回的身穿大白褂的玩偶熊头像，冷清言不禁又笑了出来，她不知道她们这样算不算是确认心意前的暧昧期，但知道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完全不受坏天气的影响，她沉浸在这份酸酸甜甜的快乐中，只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胆小鬼可以鼓起勇气的契机，又或是她自己可以鼓起勇气的契机。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冷清言立刻恢复了正色“请进”陆锋用肩膀推门走进，将手里叠放在一起的三个大纸盒放在了冷清言的办公桌上“你有口福了冷清言同学，这是我妈和我小姨刚在大棚里摘的草莓，叫司机送过来的，你留一盒，给棠棠带一盒，再叫棠棠明天给欣欣带去一盒”
    一颗颗鲜红欲滴的大草莓分放在格子里，冷清言蓦
    地联想到什么，心尖颤了颤，问道“去大棚摘？买不到吗？”
    陆锋无奈一笑“我也是这么说的呀，但邹女士说了，这个草莓好，是有机的，绿色纯天然，你是不知道，她宝贝女儿最喜欢吃草莓了，偏心吧，我都没有”
    心中所想得到印证，冷清言心里泛起了如草莓一般的酸甜，还在微微发烫，她垂眸掩去不该在此时涌起的记忆，笑道“替我谢谢阿姨”
    陆锋摆摆手“千万别谢她，她这是打着如意算盘呢，既想让你没事多照顾一下棠棠，又想借你跑腿带给棠
    棠，免得直接送去医院被棠棠分掉自己吃不到多少，还顺便带去给欣欣，体现一下她未来会是个好婆婆，可谓是一举三得呀”
    说起冯欣，冷清言不禁感到疑惑“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去”
    陆锋自嘲般地笑着摇头“我去送，欣欣见都会不见我，万一在医院传出什么绯闻，那我死定了”
    冷清言不解“那你。。 . 这算是既不行动不惹冯医生讨厌，又想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还在吗？”
    陆锋笑道“问得好，但其实不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我也不想娶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啊，所以嘛。。 . ”他耸耸肩，无奈道“我已经放弃了，是她老人家还不死心”
    陆锋眸光一转，眼里闪了一丝狡黠，他不仅是来送草莓的，还是来递情报的“对了，棠棠下个月9号过生日，你帮我打探打探她想要什么，最好是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车，我答应过要买给她的”
    冷清言愣了愣，心尖微颤，她还不知道邹棠的生日，也就是说她也要准备礼物了，但对陆锋的委托感到疑惑“怎么不自己去问？”
    陆锋笑道“那多没惊喜呀，毕竟是我回国后第一次给棠棠过生日嘛，想送她个大礼”又捂住胸口故作伤心“我的小棠豆豆一转眼都29岁了，岁月不饶人啊，你说她现在都嫌我烦了，要是嫁了人就更不理我了”
    冷清言扯了扯嘴角，好像明白邹棠为什么会叫陆锋烦人精了，戏精的精。
    下班后冷清言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不仅沐浴更
    衣，重新化了妆，还将披散的长发做了微卷的造型，天气凉爽，她不用再担心披散头发后颈间会出汗，也是因为邹棠喜欢。
    出门前，她刻意只涂了带着淡粉色的草莓味唇膏，没有涂任何唇彩，还是因为邹棠喜欢。
    这算是心机吗？冷清言羞涩地抿了抿唇，脸颊发烫，但她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她很坏，很心机，这不仅是暗示，还是希望邹棠能鼓起勇气和冲动的撩拨。
    带着草莓敲响邹棠的房门，不出一秒邹棠灿烂的笑容就出现在了冷清言的眼前，还有随着门的展开向她扑面而来的柚子香气。
    一颗酸甜的心不受控制地悸动着，冷清言看着邹棠
    接下草莓转身去放置的身影，心底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喟叹，邹棠的腿笔直而纤长，真的很适合穿牛仔裤，尤其还搭配了及腰的短款小外套，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不禁问自己，她喜欢邹棠什么？是惊艳的外貌吗？是迷人的气质吗？是对待职业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善良勇敢的品质？
    以上皆是，她不否认第一眼见到邹棠时就被邹棠的外貌与气质所吸引，并随着了解的增多对邹棠展现出来的态度与人品所深深地吸引。
    如果现在除去这一切她还会喜欢邹棠吗？她想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她所感受的邹棠其实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虽然天生丽质，但邹棠并不会花过多的心思在外貌打扮上，虽然邹棠很聪明是医生、是博士，在感情方面却意外地胆小笨拙，在邹棠的骄傲与自信背后，其实是一个内心
    柔软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她想她更喜欢这样的邹棠，最真实的邹棠。
    可她却忽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不知道邹棠到底喜欢她什么。
    开门的一瞬，她看到了邹棠眸中闪烁的炙热与欣喜，对她精心打扮过的外表，她想邹棠应该是喜欢她的长相或者是外貌，可内在呢？她有什么是吸引邹棠的？
    “想什么呢？”走进电梯，邹棠疑惑道，又故作严肃
    “又走神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还是来医院做个全身
    检查吧”
    纷乱的思绪散去，冷清言抿着唇笑了笑“好，不过全身检查就不用了，还是挂个心理科，让邹医生给我看看品”
    邹棠惊奇地看着冷清言，没想到她竟然会开这种玩笑，配合道“所以。。 .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冷清言点了点头，笑道“嗯，我听说邹医生快过生日了，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好”
    邹棠愣了愣，渐渐扬起了唇角，又故作严肃地思考，蹙着眉说道“嗯－我想只要是你送的，她都会喜欢的”
    冷清言垂眸掩饰着眸中的蜜意，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问道“听说邹医生想换车，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车吗？”
    邹棠怔了怔，长睫乱颤，随即故作惊讶“你。。 . 不是吧冷总，你竟然想包、／养邹医生？”
    冷清言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着该怎样在不暴露陆锋的前提下解释时，脑海里莫名闪过了＇也不是不
    可以＇的想法。
    “是不是嘛？”邹棠一直在追问，半真半假。
    忽然不想解释，冷清言只是摇头，始终笑而不语。但邹棠心里明白，上了冷清言的副驾驶，她抱起手臂撇了撇嘴“我知道了，是我哥让你帮他问的吧？”
    谜底这么快被猜到，冷清言反而有些失落，只好承认“嗯”
    邹棠笑了笑“那你告诉他，要贵的，但不能夸张，最好是白色的双人座，性能随意，但内饰和外观都要好看才行，反正院里现在都知道我们家有钱，我也不怕他们乱传什么了”
    冷清言弯了弯唇角“好，我替你转达”不仅不会乱传什么，邹棠还告诉过她，那个在背后恶意中伤邹棠的a医生已经主动离职了，因为不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其他医生和护士的冷嘲热讽，这是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
    因不是周末，商场的人不是很多，吃过晚饭，冷清言随邹棠走到了顶楼的电影院。
    邹棠并没有特别想看的电影，其实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冷清言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们买了两杯可乐，挑了连主演是谁都不认识，只是无需等待，可以立刻进场观看的电影。
    看海报介绍是一部青春爱情片，上座率极低，零星走进来几对情侣都是随意坐的，邹棠和冷清言选在中偏后靠边上的位置，邹棠不禁向身后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冷清言第二次和邹棠一起看电影，上一次还是四个月前，在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可那电影她明明看得很认真，却记不起内容，甚至连电影的名字都不记得。
    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冷清言紧了紧五指，心跳莫名加快了些。
    她一直看着屏幕，却时不时能感受到邹棠投来的视线，她心里莫名感到紧张，也许不是莫名，她恍然发觉，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是一件会令人小鹿乱撞的事情。
    她不知电影播放了多久，根本无心观看，只有眼睛看向屏幕，眸中却是虚影一片，当屏幕中的两个身影渐渐靠近，她敛了敛眸，这才看清是男女主人公正准备接吻，不，是已经吻上了，蜻蜓点水般青涩的吻。
    手臂忽然被握住，她身子一颤，随即转头，倏然睁大了眼睛。
    邹棠的脸就放大在眼前，她怔愣地望着那双顾盼生情的眼睛，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同样在怔愣地望着她。
    心跳在胸腔中怦然炸响，伴着柚子香气的热息扑着在脸上，冷清言却忘记了呼吸。
    被扑通扑通的心跳包围着，邹棠喉头不自觉地滑了滑，却被自己吞咽的声音吓到，幡然惊醒，她猛地撤身，扭头拿起放在扶手上可乐不断吸入，却怎么浇不熄心头的燥热。
    冷清言抿了抿唇，心中的悸动变成了失落，她故作镇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转头再次看向了屏幕。
    放下可乐，邹棠用舌尖轻轻扫过了下唇，她愣了愣，睁大眼睛仔细地品尝了一番自己嘴唇，除了可乐的味道，她自己唇彩的味道，似乎还混入了一股草莓味的香甜，所以。。 . 她刚刚碰到了？她亲到冷清言了？
    她脑子一嗡，刚刚平复的心跳再一次冲撞了胸膛。她悄悄看向冷清言，只见冷清言微蹙着眉头，薄唇紧抿，说不清那是阴郁的神情还是在不开心。
    她喉头再次滑了滑，刚喝下去的可乐像是没喝过一般，不止燥热，还有心底里的疯魔在挥动着羽毛，鼓动她去试探。
    她再次探身握住冷清言的手臂，只见冷清言身子一僵，却没有看向她，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冷清言耳边轻声说出了她刚刚想说的话“刚刚前面那对情侣在接吻。。 .我是想说。。 . 有很多情侣在看电影的时候，看到电影里的情侣接吻，自己也会想接吻”
    冷清言眉头微动，脸上阴郁依旧，低声问她“那你呢？”
    邹棠怔了怔，她偶尔会，且在电影院里和前任接过吻，可她哪里敢这样告诉冷清言，拼命思考也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只好反问“那你呢？”
    冷清言垂了垂眸，淡淡地回她“也许吧”邹棠倏然睁大眼睛，紧了紧握着冷清言手臂的五指，可她脑子是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冷清言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只是伸手去拿放在她们中间的可乐，准备挣脱她的束缚。
    她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冷清言是因她刚刚亲到了她而不开心，还是因她仓惶躲避而不开心，却因冷清言在看向她时的眸光中像极了隐含着期待，像极了在民宿那一晚接吻时的邀请，心中忽然有了勇气。
    她依旧侧身握着冷清言手臂，另一手却穿过冷清言的手臂，手指滑进了冷清言的五指缝中，紧紧相扣。
    冷清言怔愣地看向交握的手，指尖微颤，又看向了邹棠炙热的眸光，一股燥热直窜心间，涌上脸颊，心跳也再一次不受控地冲撞了胸膛。
    邹棠盯着冷清言的薄唇，小心翼翼地靠近，冷清言却突然转头，让她扑了空。
    她心里一阵失落，想要撤身时恍然发觉，冷清言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还将指尖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一眨不眨地望向冷清言轻咬着唇的侧脸，虽然在看着屏幕，却像是在忍耐着羞涩一般。
    所以。。 . 这是。。 . 默许？邹棠轻轻靠回到椅背上，心中那模糊的答案忽然明朗了一分，却依旧有云雾笼罩着，看不清全貌，让她无法完全肯定。
    忽然意识到什么，邹棠闭了闭眼，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番，她们还不是情侣，她连刚刚那轻轻擦过的吻不敢
    挑明，又凭什么去吻冷清言，这样只会让冷清言认为她轻浮。
    她想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冯欣说的没错，喜欢就应该去追，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无法和冷清言只做朋友，她想和冷清言牵手，想要拥抱想要接吻，想要更多更多，她想要冷清言是只属于她的，同时也想成为冷清言的唯一。
    她想她应该堂堂正正的表白，应该光明正大的追
    求，不能在这样试探下去了，如果被冷清言发现，恐怕只会对她反感。
    忽然想起她曾对冷清言的表白，再想想前任对她的表白，邹棠对自己绝望了，同时感到失望，她那是什么啊，事前一次事后一次？换做谁会相信，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狠狠地敲打自己一番。
    在这里不行，电影院太随意了，回家？还是太随意了。
    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营造合适的氛围，她要准备，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既可以鼓起勇气又不会让冷清言感到尴尬或难堪的契机。
    这样的契机。。 . 是有的！邹棠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心里的小算盘径自拨弄着，连电影已经结束都没有发觉。
    灯光再次亮起，冷清言依旧在心嗔这个胆小鬼，但刚刚是她逃了，她是有意识地躲开了邹棠的亲吻，不是胆怯，而是因为她忽然不想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亲吻，若是邹棠对她说什么，若是邹棠能向她表明心意，那她绝对不会躲开。
    她悄悄看向邹棠，见邹棠毫无反应，却仍旧紧牵着她的手，心中的失落平复了些，不禁弯了弯唇角。
    算了，她想，谁叫这人是胆小鬼呢，若是她退缩了，那这人只会因胆怯而退得更远。
    “结束了，回家吧”冷清言起身拉起了邹棠，却没有
    松开相牵的手。
    “啊。。 . 好。。 . ”邹棠愣了愣，如梦初醒一般，拉着冷清
    言向外走，走出观影厅才发现自己仍旧牵着冷清言的手。
    她意识到了，但不想松开，还装模作样地聊起了观后感“以后不能看这样的电影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冷清言弯了弯唇角，只觉得好笑，她知道邹棠根本没看，她自己也没看“嗯，我也觉得”
    “我们随便逛逛再回去吧，楼下有家甜品店的面包还
    不错，买来当明天的早餐怎么样？”
    “好啊”
    像极了情侣间的对话，冷清言垂眸看向十指相牵的手，心中再度被泛起的酸甜填满。
    直到邹棠的脚步忽然顿住。“棠棠？”
    冷清言同样停下脚步，闻声望去，不远处的女人却盯着她们紧牵的手，蹙了蹙眉头。她同时感受了邹棠指尖的力道，紧握着她的手，像是在紧张一般。
    女人微笑着，径直走到了邹棠面前“好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邹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清言却觉出了
    异常，她猜想女人应该是邹棠的前任，可这和邹棠见到宁希时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不禁猜想女人会不会是那位初恋。
    “这位是？”女人笑着看向冷清言，只是一瞬目光就
    再次定格在了邹棠的脸上。
    “我们还有事，先走。。 . ”邹棠拉着冷清言欲走，却被
    女人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棠棠！”女人微蹙着眉，晦暗的眸光中泛起哀伤，
    脸上亦是难以掩藏的失落“别这样，我。。 . 我有话想对你说，方便。。 . \"
    “不方便”
    女人和邹棠皆是一愣，同时看向了冷清言。冷清言紧了紧五指，将邹棠拉向了自己“抱歉，我们真的有事，先告辞了”
    “棠棠！”
    冷清言置若罔闻，邹棠更是头也不回，女人望着她们的背影，眸中满是苦涩，她垂眸看向手中的礼品袋，自嘲般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邹棠紧贴着冷清言，脚步愈发地轻快，她心中翻涌的疼痛、酸楚、慌乱和无措终是在冷清言指尖的温度与力道中消失殆尽，被酸甜的暖流所取代，她偷偷望向冷清言，望向挡在她身前的骑士，保护她的英雄，一时情难自已，满溢着温情蜜意的眸中渐渐泛起了笑意。
    走向停车场，见邹棠在笑，冷清言本就心里不是滋味，这下心情更糟，不禁瞪了她一眼。
    邹棠心头猛地一颤，心中大叫不好，虽然杨薇不是前任，可她要怎么解释才好，冷清言一定会误会的，她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呃。。 . 她。。 . 就是刚刚，她是我在医大的师姐，不是，
    不是前任”
    不是前任？绝对有奸情！冷清言紧蹙着眉头，心情愈发地糟糕，只觉得呼吸不畅“嗯”了一声。
    邹棠紧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贴近冷清言，握住了冷清言的手臂，讨好一般地哄道“冷总，你刚刚特别帅，真的，像英勇威武的骑士一样，不方便！
    我们还有事，告辞！”
    哪有这么凶，冷清言唇角微动，虽然依旧冷着脸，心情却缓和了些。
    见有成效，邹棠继续说道“她叫杨薇，是比我大三届的师姐，真的，不信你问欣。。 . ”邹棠顿了顿，无奈叹气，躲是躲不过了，毕竟该来的总是会来，决定说出部分实情“算了，欣欣特别讨厌她，还是别问欣欣了”
    冷清言一愣，垂了垂眸，沉声道“先上车吧”邹棠眨了眨眼，立刻开门钻进副驾驶，还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冷清言让她上车了。
    她感受到了，冷清言是在吃醋，吃她和杨薇的醋，却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直接来质问她，毕竟她们还不是情侣，所以才不能名正言顺的吃醋，她心中那模糊的答案又明朗了一分，却掀起了一阵酸楚。
    起车出发，邹棠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冷清言，虽然还没想好要怎样解释才不会让冷清言误会，但她明白必须
    要认真地解释才行，决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