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瘦阴鸷的男人端坐在华丽的椅子上,目光如刀,锐利而冷酷。
他望着脚下那个身穿华服、养尊处优的胖子,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胖子此刻正一脸激动,悲愤大叫,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怎么?看到自己儿子孙子们的心头血,你急啦?”
清瘦男人戏谑地问道。
“呜呜呜!!!”
胖子闻言,更是激动得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他含糊不清地呜哇大叫,身体像条被钓上岸的鱼一般不断地蹦跶着,试图挣脱束缚。
然而,他的挣扎注定只能是徒劳无功。
清瘦男人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越发开心,脸上露出几分愉悦而畅快的神色来。
“来来来...”
他拍了拍手,对跪在面前的几个青莲教众说道。
“你们给地上这老畜生好好介绍一番,你们手里的心头血,都是他的什么人!”
“是!圣王大人!!!”
几个青莲教众恭敬地应声,一个个手持盛满心头血的器皿,走到胖子面前。他们开始一一介绍起手中的心头血来。
“回圣王的话,小人我手上这份,乃是他大儿子、二儿子,三女儿,四女儿,还有他小儿子的心头血。”一个教众阴森地笑道。
“回圣王的话,小人手上这份,乃是他的孙子。”另一个教众补充道。
原来,这几个人手上捧着的,都是地上这老头子嗣的心头血。
难怪他会如此激动愤怒。
地上那胖子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挣扎着,含糊不清地咆哮着,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已经于事无补。
那清瘦模样的圣王,端坐在椅子之上,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愉悦。每当听到青莲教众们报上一个名字,他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一分。
待这些人说完,他缓缓端起一碗心头血,那血色殷红,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他昂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啊——!”
随着最后一滴血的滑落,他抹去嘴角的血迹,随即发出一声畅快而满足的叹息,仿佛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村长啊,当年你暗中使人打死我父亲,逼得我母亲跳井自尽,还将父母留下给我们兄妹唯一的房子土地都给霸占,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害得我年幼妹妹染病身亡,我在这泥牛村里待不下去,不得已之下,我唯有是加入这青莲教,求一条活路.....”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割在胖子的心头上。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村长。
“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吧,当年那个你没杀死的小孩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要了你们全家的命吧!!”
“唔!!!”
老村长瘫软在地,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嘶,他的心中悔恨交加。
他后悔当初的一念之差,放走了这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年。
这个老村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在他当上泥牛村的村长之时,便是纠集了一大批村中闲散人员、恶霸之类的年轻精壮,成立了一支队伍,在泥牛村中大肆圈画土地,欺男霸女,聚敛财富,可谓是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要不然....
他也不能在一个这么小的村子里,聚敛起如此多的财富,建起一座如此豪奢的宅院。
只是....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做下的事情,不仅令他不得善终,而且还祸及家人,危及子孙后代。
如今....
曾经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小孩子,摇身一变,成了青莲教的护法圣王,成了他这辈子都无法触及与撼动的存在。
这位圣王在回到泥牛村的第一时间,便是将他这个老村长先绑了,然后再当着他的面,将他全家上下,杀了干干净净,挖心掏肺,吃人放血。
“呼———”
将面前所有的心头血都喝了个干净之后,那身形清瘦的护法圣王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萦绕在心头多年的仇恨,终于一朝得报,他心中在畅快愉悦之余,无来由地生出几分空虚与疲惫来。
“动手吧,将这泥牛村的人,都屠了吧,现在那朝廷的大军准备就要到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尸傀!”
他懒懒地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都去办事。
“那....”
身边的手下看了看地上这老村长。
“地上这人,怎么办?直接杀了,还是再折磨一会?”
“嗯....”
端坐在椅子上的圣王,看了一眼地上挣扎恐惧的村长,心中那些大仇得报的畅快在缓缓消失。
他表情淡淡地说。
“一并杀了吧,做成尸傀,总会有点用的!”
“是!”
“还有这间屋子,你们都搜干净了吗?”
“都仔细搜过了,确认了这吴家里面,没有一个活人了!”
身边的青莲教众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是吗?”
清瘦男人犹自不信。
他竖起耳朵动了动,顿时整个屋子的声音,便尽收他的耳朵里。
很多人不知道,他也是天生神异之人,生来便是耳聪目明,听力视力远胜过常人。也正是因为这个优势,他才会在加入青莲教之后,混得风生水起,一路成就到如今的护法圣王之位。
后来,在经过秘法的提升之后,他听力已经来到一个很恐怖的地步。
这时候....
他施展秘法,稍一倾听,便听到这个屋子里,有着一道微弱不可闻的呼吸声。
而好巧不巧的是,那道呼吸声,就来自他脚下的那块石板之下。
也就是说....
有个人,正藏在那块石板之下。
“哼!”
清瘦男人冷笑一声,一挥手,掌力一吐,真元爆发。
轰!
一声巨响,脚下那块石板被掀飞开来,露出藏在底下的一个眼神惊慌的少年来。
“唔——”
看到这一幕,令旁边的老村长发出一声长长的,歇斯底里的,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绝望的哀嚎。
这是他吴家最后一点种子了。
“一群蠢货,这就是你们说的搜干净了?”
清瘦男人指着地上的少年大骂起来。
“差点就给人家蒙混了过去....”
“啊!圣王息怒,这个....是我们的失误!”
几个教众连忙跪下来求饶。
“哼!一群饭桶!”
冲手下发了一通火之后,清瘦男人的目光,又看向地上藏着的那个少年,一脸温和的笑。
“小朋友,你藏得,可没有我当年好哦!”
话音落下....
他缓缓伸出手,朝那少年的头颅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