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今天,要给大家伙说说的,就是那李龙王奔袭千里,斩杀那云州盘河的故事....且说那晚夜黑风高,大运河上平静的河面无故起波澜,一头数十丈的蛟龙掀起滔天巨浪.....”
在漕帮龙船附近,有个热闹非凡的茶楼,说书人正在讲桌上说得激动无比,唾沫横飞。
每当李献在青州做下一件大事,便能被这些说书人拿来添油加醋,变成一个全新的,激动人心的,引人入胜的,欲罢不能的故事...
李献明明啥也没做,却是把这些茶楼和说书人养得饱饱的。
茶楼的角落里,马真鸿改头换面,化作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摇着手中的折扇,摇头晃脑地,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的激情演讲。
以他的感知,能清晰地感应到龙船的方向,传来一阵石破天惊的气息,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结束了。
“厉害啊,这李献,这么快就解决掉那凌云宗的傻缺了吗?”
马真鸿稍一惊愕,便猜到是那边是在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早就知道,那凌云宗来的云怒海,要来这漕帮找李献的事情。
而且...
在这更早之前,就是他把柳含烟被李献杀死的消息,以更加悲惨的故事形式,告诉了凌云宗。
今日一事,基本上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本来那凌云宗能来个强一点的高手,谁知道却是来了个云怒海这样眼高手低的家伙。
“一个先天境二品,来这里就是送菜的,唉....凌云宗,你们不会这么没用吧?”
马真鸿对此,非常失望。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估计都无法逼出那李献传闻之中的三头六臂法相,便被人家解决了吧。
马真鸿本来还想趁此机会,让凌云宗来一个蜕凡境,看一看那李献全力出手的姿态, 到底是何种威势。
现在看来,只怕是要失望了。
“唉,凌云宗里面,也是一群怕死的家伙,宗门里死了一个真传弟子,居然就派一个这样的蠢货来处理,怪不得在中州只能混个二流势力。”
其实,这真不能怪人家凌云宗。
他们宗门里的几个蜕凡境,年岁已大,已经过了当打之年,那都是宗门里的宝贝,当着祖宗来供着的,除非是有灭宗之祸的时候,才会出手,一般的情况,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这些人的命金贵着呢,这要是来到青州,先不说能不能解决李献这个问题。
就算真的解决了,一不小心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再在返回中州的路上,被死对头伏击一番,那可能就真的是阴沟里翻船的事情。
所以...
那几个蜕凡境,基本上都是起到一点震慑对手的作用。
要是对手不吃你这一套震慑,那就没辙了。
就好比如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茶楼里。
“就在这时候,天空之上风云怒吼,电闪雷鸣,那漕帮李龙王大喝一声,化作三头六臂的阿修罗法相,双臂轻轻一震,顿时掀起大运河的滔天巨浪....”
正当那说书人在讲桌上,就快要说到高潮部分的时候。
一个身穿短打装扮的年轻人冲进茶楼里,一脸兴奋地大喊道。
“快快快来....漕帮那边又出大事啦!”
说书戛然而止,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年轻人。
“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年轻人喘着气说:“听说是中州那边来了一伙人,要对李龙王兴师问罪,结果全部都给李龙王杀了,现在,漕帮的人正打算拖着那几具尸体,要吊在扬州城外示众!”
“挖槽!”
“不是吧,这才消停几天,又死人了?”
“这里是青州,这里是扬州城,这里是大乾的江湖,在江湖上混,哪有不死人的?”
“也是,怕死就别混江湖了...”
“去看看吧,看看是中州哪里的倒霉鬼。”
“对对对,都去看看...”
茶楼里的人,瞬间便涌向那边的漕帮。
马真鸿也跟着摇着折扇,跟着人群,摇头晃脑地往外走去。
只不过,他并没有随波逐流地随着人流,往那漕帮的方向而去,而是调个头,往那镇魔司的方向而去。
当他来到镇魔司府衙的大门之时,他已经恢复自己那风流倜傥的本来面目。
“请通报一声,就说马真鸿前来拜访袁姑娘!”
他彬彬有礼地对府衙大门前的守卫说。
“在这等着。”
府衙大门处的守卫打量他几眼,看他气度不凡,也不问缘由,丢下一句话,便往府衙里去了。
没过多久...
府衙的守卫重新又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袁姑娘不在府衙里面。”
马真鸿似乎是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脸上的表情未见有任何失望,依旧是笑意盈盈,风度翩翩地说。
“那这位兄弟,你可知道袁姑娘去了哪里?”
“这几天,袁姑娘都在漕帮李龙王那边,说是有事相商。”
“好的,谢谢你...”
马真鸿脸上的笑容不变,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
其实,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袁凤南就在府衙里,所谓的在漕帮有事相商,不过是借口罢了。
这几天,马真鸿一直都来登门拜访,只不过都是吃了闭门羹,而且理由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对方不想见他。
马真鸿也没有死缠烂打,见好就收。
既然人家不想见,那就证明今天还不是时候。
他泡妞的宗旨,就是这样,让你感受到他的心意之时,又不会令人觉得厌烦。
只可惜...
一扇一直都敲不开的门,你一直敲的话,是很不礼貌,令人很厌恶的。
马真鸿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还沉浸在自己终归是要抱得美人归的幻想里。
他没有在镇魔司府衙里停留,而是再次变化一下容貌,脚步不停,几个闪烁之间,已经来到八仙酒楼这里。
在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来到二楼一处安静的厢房,他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厢房里,一个长相俊美,身穿黑袍的年轻人,看到他进来,依旧是在自顾自的自斟自饮。
“洛兄,好久不见....”
马真鸿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