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玉神色难看，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做差了。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杨冲的话再怎么不客气再怎么难看，也是事实。
    他还真无法反驳。
    李长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摇头。
    张诚玉还跟五年前一样，一点担当都没有。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亦或虎父无犬子。
    到了张诚玉这里，全毁了。
    都替张鸿铭那个老小子感到伤心。
    不过这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李长生现在就想知道，杨冲的选择。
    顺带着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李观主，这么说，是没得商量？”
    杨冲眯着眼睛道。
    李长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神色都没有变化一下。
    小齐的“山”已经快要堆好。
    “你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等他的山堆好，你们就算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李长生没有隐瞒，而是指了指小齐的方向。
    商量？没得商量！
    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清楚，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做一场。
    不接的话，那就闭嘴，好好的看着。
    “住手。”
    杨冲为之一愣，随后猛然暴喝道。
    小齐听到这话，抬了一下头，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任何中断。
    你喊住手就住手？
    你以为你是谁？
    你茅山再怎么厉害，敢管我们调研局的事情？
    难道不知道我们调研局管天管地管空气，什么都管的？
    敢在我们面前咋呼，信不信天天堵你们的门？
    “李长生，让他们住手。”
    杨冲的眼睛瞬间充血。
    ‘山’成则封。
    到时候，他们茅山再想要从这里挖出九老仙都君印，那就是难如登天。
    李长生没有理会。
    真的，他不是看不起杨冲，现在事情摆在这里。
    要不就承了因果。
    要不就做一场，再承因果。
    想什么代价都不付出，怎么可能。
    “李观主，九老仙都君印我们茅山必须取回，如果你再不停手，那就不要怪我们茅山了。”
    杨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李长生，沉声开口。
    “哦？你们要坏贫道因果？”
    “那就来。”
    “看你们先打倒贫道，还是贫道阵法先成。”
    李长生都不带废话的。
    无能狂怒，威胁？
    该做的照做。
    不看到诚意，不看到代价，这因果，你茅山，别想沾手。
    杨冲人都麻了。
    这还怎么做？
    “李观主，你让他们先停下来。”
    “你们还有两分钟。”
    李长生看着那一堆沙硕逐渐成型，心中也逐渐明白三五斩邪剑这一次的因果落在何处了。
    茅山，杨家。
    果然，道祖祖师爷的佩剑不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三五斩邪剑，天然的就跟龙虎山天师府扯上关系，避不开，躲不过。
    现在，更是来多了一个上清茅山。
    这因果，同样无法避开。
    “大师兄，师父的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茅山小道士连忙上前，将手机递给杨冲。
    “开扩音。”
    电话一接过手，传出来的，只有三个字。
    杨冲没有二话，直接设置扩音。
    “李观主，既然你要战，那就战。”
    “输，我们茅山不取九老仙都君印，毒毛峰以后由我们茅山镇压。”
    “赢，九老仙都君印我们茅山取走，毒毛峰因果，我们茅山不沾分毫。”
    李长生目光一凝，一抬手，打出手语。
    小齐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茅山的决定，足够大，也足够狠。
    赢家通吃，输家承受一切。
    “可以，既然你们茅山不听劝，那就来。”
    “体术还是术法，任你们挑选。”
    “一局决胜负还是三局两胜，任由你们决定。”
    “现在，开战！”
    战字如同九天魔音，瞬间撕裂天地，整个毒毛峰在这一刻，化成一座死寂孤山。
    茅山所属，神色肃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气。
    “三局两胜，一体术，二术法，先体后术。”
    “赢家通吃，输家全受！”
    “三清祖师在上，上清一脉，以誓为基，违誓当堕入无间地狱万万年。”
    嘶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在众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道祖在上，长生一脉，以诺为基，如违诺，身死道消，沉沦万万劫。”
    李长生神色肃然做稽首，抬起头，嘶哑的声音贯穿天地。
    李长生恨恨的盯着杨冲，心里已经将茅山大真人骂了不止一万遍。
    无量他个天尊。
    坑，天坑。
    截小道因果，断小道承负，还特么的给小道玩一手大事化小。
    如果茅山不管不顾上来就开打。
    那好玩了。
    李长生将在场所有茅山道士全部打死打残，还要将毒毛峰的因果转嫁给茅山，到时候茅山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只能捏着鼻子认。
    或者，茅山上来就冲着九老仙都君印，其他的不管不顾。
    那么更好玩，李长生就不止要打死打残在场的所有茅山道士，还要让这些人，一起分担三五斩邪剑的因果。
    不是九老仙都君印，也不是毒毛峰的因果，是三五斩邪剑的因果。
    但现在，做不到了。
    这个誓言不是茅山多么大方，也不是茅山多么善解人意。
    而是上清这一派特有的化因果手段。
    誓出，因落，果禁。
    所有的因果，只在这个范围，不会再扯上其他。
    李长生又不得不跟着起誓。
    除非，李长生不认自己为道门众人。
    除非，李长生独立于三界之外。
    除非，李长生自废所有术法传承。
    否则的，这个誓，必须得发。
    道门众人门内事，因果，只在门内，不出门外。
    天大的因果，因为这一道誓言，被彻底压了下来。
    当然，这对于茅山来说，依然是天大的因果。
    李长生所不了解的是，茅山上清并不清楚自己身负三五斩邪剑的因果，为什么会一开口就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李长生目光猛然一凝，抬起头，望向杨冲。
    “既然你们茅山要战，那现在，战。”
    夜长梦多，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根本拖不的，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就地解决。
    杨冲收起手机，缓缓抬头，眼中杀机爆闪。
    “好，那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