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没有理会她的话，目光在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上扫视，不说其他地方那些可怖的伤痕，就那平坦的小腹上就有一条比巴掌长的伤口，伤势从右肋到左耻骨上，到现在都还没好全。
    而现在肩膀上、右手臂上、还有大腿上的伤口也还在蜿蜒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萧云然在她的审视下紧紧低下头，内心打鼓小声的说：“这些都可以去掉的，不会一直丑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是慕云第一次这样撕她衣服，要是身上没有这些伤，也不是这种情况就好了。
    慕云心疼的厉害也不想理她，冷着脸给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处理好伤口之后慕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让她换上。
    “宝宝，我手疼，动不了了。”萧云然故作虚弱，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是么？我看你大开杀戒的时候厉害的很，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能自理了？”慕云冷着脸，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的拿着衣裳走了过去。
    “对不起嘛。”萧云然伸手还想抱她，却被借机套上了衣衫，她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她：“兜兜还没穿。”
    慕云身体僵了片刻，随后又转身从衣柜拿出一条绣着彼岸花的蓝色肚兜。
    趁她给自己系带子的时候萧云然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脸上蹭了蹭：“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就这么一走了之的，你打我一顿骂我几句，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一句错了，一句不应该，你觉得就能过去了吗？”慕云没有拿下她的手，只是自顾的又拿起衣裳：“有一句话你和碧痕说的很好，承诺都是狗屁，说的再动听也是一时兴起，萧云然，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萧云然呼吸一窒怔怔的看着她，心脏处仿佛被割破的剧痛随之蔓延，但是她知道这是她自找的，一时间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她倏的红了眼圈，微微上挑的眼角滑出滴滴豆大的泪珠慕云的心也跟着狠狠缩紧，随后狠下心来转身，不再看她。
    明明就是个冷心冷情的疯子，可是装起深情来却什么都不用做，仗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只需要眼睛一红，那悲伤的仿佛被抛弃的人就成了她一样让人不忍心伤害。
    可是……凭什么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魔界。”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萧云然从声音里听到了些许哽咽。
    她从后面抱住了慕云颤声反问：“老婆，你还要我吗？”
    慕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决绝，也知道她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都会万劫不复。
    可是这个疯子……
    慕云眸光一闪转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甩到床上。
    床榻虽然柔软，可是身上有伤的萧云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哼，随后抬头看着欺身而上的慕云，眼里迸发出惊喜和莫大的喜悦。
    慕云一把扣住她的后脑托着她的身体狠狠吻下，两人同时闭上双眼，眼角沁出泪花。
    绷带因为两人痴缠的动作全部脱落，鲜血从伤口流出染在两人身上，鲜红的血刺激着彼此。
    慕云不顾一切发狠般的撕咬着萧云然，在那纤弱的可以一把掐断的白颈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萧云然也紧紧抱着她，扬长了脖颈随她发泄，然后攀着她的肩膀拥吻，热烈而疯魔……
    ……
    空间外面的沈柠和季子规见两人迟迟没出来，也找了地方休息。
    沈柠拿出一张柔软的毯子裹住两人的身体，抱着季子规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人：“不知道仙尊怎么样了。”
    季子规侧靠在他胸口上没有回答，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云然和慕云终于出来了。
    见慕云虽然还一脸冷漠，但是眉眼间的疏离已经散去沈柠和季子规也放心了。
    “先拿着吧。”萧云然从空间里翻出两个药瓶递给沈柠和季子规，瓶子里的补天丹和回气丹，这些都是早上慕云用手机从宗门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柠点头直接接过来，然后全部放到季子规手里。
    “打算离开了吗？”季子规收好药瓶对着萧云然问道。
    “继续杀呗。”萧云然看着慕云，笑着握住她的手。
    慕云不反对甚至支持她报仇，但是如果自己敢再一声不吭离开，她说会直接打死她。
    见两人是谈好了，沈柠和季子规也没有多说什么，原本沈柠的打算就是萧云然离开他也不会走，他们要继续留下给主人报仇。
    季子规当然会和他一起，不说沈柠和北堂念之间主仆情深，沈柠为她报仇是理所应当，就他们相识的这些年来他受到的照顾和帮助也不少。
    几人商议了一番，距离下一个魔族市集还有七十多里，那里就住着一支当初进犯人界的魔族大军，萧云然她们也是从另一个地方追到这里来的，打算要想办法端了那里。
    因为疯子一样的萧云然三人组魔界最近也是人心惶惶，当年大战不少魔族强者陨落不说，他们信奉着说要带领他们统治世界的魔神也被一个小小人类女修打回去了。
    现在惹来三个疯子到处杀人放火，他们也是很气又无奈。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疯子从三个变成了四个……
    再次被毁一城魔族各个部落的首领气的哇吱乱跳，派出大量魔兵的时候对方又躲了起来，潜藏在暗处如同毒蛇一般抓住机会再狠狠地撕咬下他们大块的血肉，弄的魔界所有首领苦不堪言。
    明明龙族也有份，为什么这些疯子偏偏就盯上了魔界！
    如此往复，十年就过去了。
    这天，萧云然几人端了最后一支当年进攻人族的魔兵。
    魔族大殿之上，萧云然眉眼狠厉，面色冰冷的擦拭着云水身上的污血，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时所有狠厉散去，眼底浮起一抹暖色。
    她收回云水转身，看着慕云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我们该回去了。”
    慕云是纯正修炼的仙尊和她不同，在这暗无天日，又气息污浊的魔界待久了对身体有影响，这些年她陪着她，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被要求住在空间里。
    “嗯。”慕云答应一声拉起她的手熟练的给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洗洗就好了。”萧云然心里一暖抬头在她侧脸上吻了吻。
    这些年慕云态度一如既往地淡漠，但是也异常细心的照顾着她，只有在巫山云雨，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会露出曾经温柔爱恋的神色。
    果然，还是自己惹的祸。
    沈柠和季子规也商量好离开魔界就一起回齐云镇。
    毕竟他只是北堂念的契约灵兽而已，扶摇算不得他的家，主人和季哥哥才是他的家人，如今主人道消魂亡，他的归处也只有季哥哥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