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打电话，让万大集团发个oa下来，要求美特服装厂增设一个副厂长的位置，让厂里搞竞选，我之所以没有指名道姓要你来当这个副厂长。就是要看看，你的这个十几年的好兄弟，会不会把这个位置给你。”
    一提自己兄弟，秦国明萎下去的精神瞬间又提了起来。
    “小川，你不许这么说你建国叔叔。什么副厂长竞选，没有的事。再说，就算有竞选，我也根本选不上的。我现在有车间主任的位置，我就很满足了。这个位置，还是建国好不容易给我争取到的，你错怪了他。”
    秦川冷笑“我就知道会是如此，呵呵，车间主任，他也好意思提。这位置，几年前，就该是你的！当初你俩竞选车间主任，他技不如人。半夜来咱们家下跪，说自己新婚要养家，现在的工资不够，求你放弃跟他竞选。把位置让给他，这件事，我还记得。”
    秦国明急眼了“小川，你太过分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你可知道，你去上学时，发生过什么？家里遇到了什么灭顶之灾吗？你不能这么说你的建国叔叔！”
    “不就是万大集团北方区总经理李刚，说要把你和妈从厂里开除了嘛。”
    秦国明顿时傻眼了。
    这件事情，当初周建国可是和自己说过会保密的。
    怎么...怎么自己儿子会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怎么知道，因为是我教训了李刚的儿子，他气不过，来学校找我对峙。他以你们为威胁，要我给他儿子下跪，否则就开除你们。”
    秦国明，沈华脸色大变。
    “小川，妈可以不要这份工作，你不能受委屈了。”
    秦川笑了笑“就凭他？呵呵，还不至于。当天，我就把他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撸下来。”
    秦国明则是一脸疑惑“不对啊，建国跟我说是我把订单弄错。给集团造成了几十万的损失，所以集团高层要开除我们。”
    “爸，事到如今。你自己稍微动下脑子想想，如果真是你订单弄错了。你的好兄弟，他会选择袒护你吗？”
    “会...会的吧...”秦国明弱弱回道
    他现在的心思乱的很。
    因为当初说订单弄错时，秦国明就据理力争过。
    他是不可能连颜色都分不清楚的。
    可是周建国的声音比他大。
    秦国明不想跟兄弟反目，所以选择默认。
    今天秦川的话如果是真的。
    那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秦国明眼神中的亮光渐渐消散。
    他开始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秦国辉听出秦川话里一丝味道。
    他浑身一颤，开口问道“小川，万大集团北方区总经理可是万大集团的高管人物。你...你是怎么办到，把他撸下来的？”
    秦川双眼微眯“因为，我是万大集团的大股东，我有万大集团30%股份。”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万大集团大股东？
    30%股份...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川继续说道
    “你以为是谁保的你？是你那狗屁兄弟？呵呵，他第一时间就要把你给卖了！他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过。”
    “不...不可能，建国不是这样的人...建国不是这么说的。”
    见自己父亲还是死鸭子嘴硬。
    秦川不想多跟他废话。
    反正事情已经说的这么开。
    他不是那种有了钱，还喜欢隐藏身份，玩扮猪吃老虎的狗大户。
    之所以等到春节回来，才彻底捅破所有事。
    秦川就是想，一次性解决所有的事情。
    这一次，他回来。
    要把自己父亲十几年来，坚持的愚蠢思想，一一打破。
    让自己父亲再也没有可以辩驳的余地。
    让他好好睁开，认清现实，看清世界。
    “大伯，开车回去吧。有些事，得回去解决。我爸是时候，该离开厂子了。”秦川淡淡说道
    “可那钱还没退...”
    秦川目光一冷，看向自己大伯。
    “大伯，这钱，我敢退，他们敢收吗！”
    秦国辉瞥见自己侄子的眼神，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这种眼神，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这是藐视苍生的眼神。
    秦川的瞳孔，就像一个无底深渊。
    好似死神，毫无感情波澜。
    你感受不到他一丝丝情绪在里面。
    就像人站在太空，看着地球。
    被孤独无助感包围着的感觉。
    铃铃铃...
    秦国辉的思绪被手机铃声叫醒。
    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澳岛电话。
    他犹犹豫豫的接通电话。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大喜。
    “赌王先生，你好，你好。”
    秦国辉一愣。
    这塑料普通话。
    上来叫自己赌王。
    八成是诈骗。
    啪嗒一声，秦国辉直接给挂了。
    电话刚挂，对方又打过来。
    这一次。
    对方先一步开口“秦先生，别挂电话，别啊。”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秦国辉直截了当问道
    “我是林家豪，秦先生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
    “不不不，哎呀，我的普通发不太好。我意思是，我是个好人。”
    秦国辉没工夫给对方当捧哏的，直接问道“什么事？”
    “刚刚财务给我来电话，说你在咨询关于秦川先生薪酬的事宜。我当初没有留秦川先生的电话，实在有点怠慢。所以才打你的电话来，多有打扰，请见谅哈。”
    “薪酬？你是澳岛林氏集团的人？”
    “对对对，我是澳岛林氏集团的林家豪，林氏家族的族长正是在下。”
    林家豪话音一落。
    车厢内所有人瞳孔猛地一缩。
    澳岛林氏家族，虽不似澳岛贺家那么出名。
    但也是这群长辈如雷贯耳的豪门。
    八九十年代，港片盛行之时。
    里面拍的，多数讲的就是这几大家族的恩怨情仇。
    几人之中，沈华对林氏家族最为熟悉。
    自己娘家沈家，曾多次想要与林家攀附关系。
    秦国辉在体制内工作，见惯了大场面。
    与身价数亿的大老板。
    也能谈笑风生，不卑不亢。
    “林先生，关于我侄子薪酬...”
    秦国辉准备说退字时。
    他看了眼侄子。
    毕竟，十二亿呐，不是十二块。
    秦川冷冷一笑，大大方方说道
    “大伯，你直接说，十二亿退给他。问他收还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