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事务有僖妃为臣妾分担,确实轻松许多。”
皇后抱着女儿笑盈盈的回答。
弘历无语凝噎。
这人怎么连反话都听不懂?
“倒也是,僖妃没有孩子,多打理后宫也应当。”
弘历边说,边观察着皇后的神情。
却见皇后听到没有孩子四个字时,神色微微一怔。
若非他一直盯着,还真看不出来。
弘历这下确定了。
这零陵香,大抵真是皇后放的。
他坐了下来,神色淡淡,仿佛跟皇后闲聊似的。
“朕今日得了一种东西,皇后可知是什么?”
皇后诧异的看他:“臣妾不知。”
弘历定定的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说不出的意味。
“零陵香。”
“咔哒。”
皇后听到“零陵香”三个字时,手指微微一抖。
不小心碰到了小女儿脖颈上的项圈,发出微弱的声响。
她忙挤出一丝笑容:“零陵香?臣妾倒从未听说过这名字,是做什么用的?”
弘历看到她失态,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是皇后。
手伸那么长,想做什么?
“致使女子无法遇喜,这种药物,当真是厉害。”
弘历边说,边示意吴书来把零陵香呈上来。
皇后看到零陵香,心砰砰的狂跳。
“那……那药性的确霸道……”
多余的话她一句都不敢多说,甚至不敢盯着弘历看。
心里却一直琢磨,这零陵香皇上是哪来的?
弘历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将莲花镯放到皇后眼前。
“皇后,这个是你当年赐给僖妃的贡品。”
原来是高曦月的镯子!
皇后脸色煞白,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皇上知道了!他定是知道了,才过来兴师问罪了!
皇后吓的将小女儿交到莲心怀中,忙跪下认错。
“皇上,臣妾知错了!”
弘历看着她,满心不解。
“为什么?”
他想知道,皇后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给高曦月下药?
高曦月便是遇喜,有了身孕,哪怕生下阿哥又能怎样?
还能动摇她的皇后之位不成?
皇后被他这么一问,当年被羞辱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皇上……臣妾……臣妾也不想的……臣妾太怕了……”
皇后想起当年发生的事,就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你怕什么?”
弘历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先帝爷亲自指为嫡福晋的。
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就不会被废。
别说自己不会废,连原主也不会干这种事。
再加上富察家一直能人辈出,在前朝对自己多有支持。
哪里就怕到这个地步了?
“臣妾怕让皇上失望,让富察家失望,让文武百官,前朝后宫,天下人失望。怕有人说臣妾不配为一国之母……”
皇后边说,边忍不住哭。
“这和你给僖妃下药有何关系?”
弘历听的莫名其妙,云里雾里。
“高大人被先帝爷重用,前朝得力。僖妃容色好,又会弹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臣妾怕她在臣妾生下嫡子前有孕,地位不稳,便……便一时鬼迷心窍……”
弘历更是皱眉:“你是先帝亲指,何来地位不稳一说?况且……”
他顿了顿,满脑子都是问号:“本朝从未有过包衣出身的嫡福晋,朕未登基前,僖妃只是包衣,便是生下长子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啊?”
皇后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但……但……皇上当初为了那拉贵人能入府,硬生生的磨着先帝爷改变了主意。臣妾又怎能不怕?”
弘历彻底无语了。
得,又是原主的锅。
原主干的那些事情简直离了大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宠妾灭妻至极,也难怪皇后会不安了。
可这都不是理由。
“皇后,朕不会罚你。你身为皇后,与朕是一体的。”
皇后和妃嫔不一样,代表着皇室颜面。
弘历不想让世人知晓,皇后背地里竟然如此阴毒。
他边说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
“你且在长春宫反省些时日吧。”
说罢,弘历就拔腿离开了。
皇后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生疼。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若皇上能当场发火,她还能心安些。
可偏偏皇上对自己什么处罚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皇后知道,自己以后再想取得弘历的信任,怕是难了。
弘历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自己这个不完美的妻子,又会怎么看待呢?
弘历和皇后的对话并未传到外面,魏嬿婉和高曦月也不清楚皇上有没有找皇后。
只知道翌日,皇后就免了请安,理由是自己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嫔妃们,便索性修养些时日。
魏嬿婉得知消息后,瞬间明了。
看来这就是皇上的惩罚了。
不得不说,这惩罚非常轻。
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富察琅嬅是皇后呢?
皇后是妻,嫔妃们是妾。
皇上对待双方不同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只要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发生变化,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莲花镯事情过去后,魏嬿婉又恢复了往日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这一次,她又对高曦月的琵琶产生了兴趣,非要对方教自己。
高曦月一开始也是乐意教的。
且在发现魏嬿婉的天赋可以时,更加热情了。
魏嬿婉是会弹琴的,对于音律把握的很是准确。
所以在练琵琶时,进展也稍微快了一丢丢。
可高曦月教着教着,就不乐意了。
开玩笑,她是喜欢弹琵琶没错,可也不能天天弹,从早到晚就开始弹啊!
因着魏嬿婉的兴致大,所以她对于学琵琶这件事非常的重视。
一个卷王的重视,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挂在上面。
练琵琶也不例外。
于是乎,高曦月受不了了。
她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弹琵琶给魏嬿婉听,教魏嬿婉指法,晚上闭上眼感觉还是有琵琶声。
就是梦里也总是看到魏嬿婉抱着琵琶催自己练习。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噩梦!
高曦月罢工了。
魏嬿婉只能自己苦哈哈的练习。
也正是这练习的时候,弘历又溜达过来了。
“怎么,以往不都是在咸福宫和僖妃在一起吗?今日怎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