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刚从弘历那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见高曦月着急忙慌的扑了过来。
魏嬿婉吓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待亏她顾及面子,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呛个不停。
她真是好久没这么失态了!
“曦月……你……”
魏嬿婉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被高曦月扑了上来。
“嬿婉,你待帮我!”
“什么?你好好说,发生了什么?”
魏嬿婉忙拉她起来。
高曦月顺势坐到了一旁。
不停的拿眼看魏嬿婉。
“你们下去吧。”
魏嬿婉屏退左右,只留下春棠,才无奈的看向高曦月:“这下可以说了吧?”
“茉心。”
高曦月示意茉心将小黑丸子拿出来。
她满脸的郑重,拜托魏嬿婉:“嬿婉,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该找谁了。”
“这是什么?”
魏嬿婉一副纳闷的模样,心里却暗暗诧异。
这是零陵香?
高曦月怎么这个时候发现了?
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还是如懿告知的?
高曦月狠狠扭了扭手帕,一脸的愤恨:“这是我从皇后赏赐的莲花镯里发现的!”
说着,她就将自己去找如懿麻烦,结果被告知了莲花镯里的秘密这件事说了出来。
高曦月说到最后一脸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激的望着魏嬿婉:“多亏你当初给我的镯子,否则我不知还要戴着莲花镯多久呢!”
魏嬿婉也一脸惊异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她面上诧异,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高曦月的智商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几年前,魏嬿婉和高曦月的关系越发和睦。
魏嬿婉找机会摸了高曦月的脉。
确定对方除非遇到华佗转世,否则今生遇喜无望后。
她就开始做准备了。
一步步的引诱高曦月换了手镯。
虽然看似是高曦月自己眼馋,实际上都是魏嬿婉算计的后果。
没办法,高曦月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零陵香本就只是让女子避孕,顶多只是让血气亏损些,不足以制成女子遇喜。
但奈何太后太过狠心,让齐汝给高曦月下药,温水煮青蛙似的折磨了对方好几年。
高曦月的身子早已破财,如今只能慢慢将养着。
而零陵香这种本就没有太过危害的东西,对高曦月来说无异于毒药。
再这样下去,哪怕没人出手,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魏嬿婉想让她活着,只要高曦月活着,就能通过她影响高斌。
况且若是高曦月没了,后宫她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平衡又该被打破了。
魏嬿婉虽然向来不怕麻烦,但如果能省事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才设计换了莲花镯。
但她也没想法子把莲花镯里的零陵香弄走。
她凭什么要帮皇后?
皇后活着对魏嬿婉来说是有好处,但也仅限于活着。
如果皇后不但活着,还在皇上心里颇有分量,那对魏嬿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魏嬿婉没动零陵香。
为的就是今天。
只有皇后在弘历心里的印象一点点变差,才是对魏嬿婉最有利的。
魏嬿婉一边想,一边观察小黑丸子,很是严肃的让春棠去寻陈太医。
当初生了永瑾后,她就趁机收买陈太医。
虽然陈太医非常谨慎,没敢彻底的投靠自己。
可也结下了善缘。
再加上苦艾酒那一次,她有意让陈太医参与进来,无形中逼了对方一把。
以后再解除陈太医,对方明显接受许多。
但因为齐汝,魏嬿婉也不敢实打实的拉拢陈太医。
只能这样关系近些。
等找到好时机了再说。
好在她对弘历说用惯了陈太医,弘历也默认了。
陈太医没一会儿就到了。
在看到零陵香后,瞬间眼神犀利起来。
他一脸肃容的捏起小黑丸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顿时大惊,忙看向两人:“敢问娘娘,这东西从哪来的?”
高曦月还没吭声,魏嬿婉就开口了。
她一脸沉重,又有楚楚可怜之色,满脸的暗淡:“陈太医,这还能怎么发现呢?”
陈太医心下一凛,对魏嬿婉起了几分怜惜。
不过他将近四十,倒没起什么邪念,也不敢起。
只心下叹了口气,觉得令贵妃虽然身居高位,也不容易的很。
“这叫做零陵香,是极难得的东西。”
陈太医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零陵香最大的作用就是使女子气血亏损,不能有孕。”
“果然……”
高曦月听到这话,手紧紧抓住了魏嬿婉的胳膊,觉得浑身发寒。
皇后怎么能这般待她?!
对得起她吗?!
魏嬿婉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朝春棠使了个眼色。
春棠忙拿出厚赏塞给了陈太医,将人送走了。
高曦月看到人走远,才浑身稀软,失了所有力气。
失魂落魄的看着零陵香,露出苦涩的讥讽。
“我自入府开始,就对她富察琅嬅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这些年,我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只要能让她安心,无论什么事我都冲在前面……可她……她怎么对我的……”
高曦月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自己以往的愚笨而哭泣。
富察琅嬅一定很得意吧?
让自己再没法有孕,还能美滋滋的看着自己为她冲锋陷阵。
呵……好一个富察琅嬅!
真真是个毒妇!
魏嬿婉为她温柔的擦拭眼泪,满眼心疼。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你还有我呢。”
高曦月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魏嬿婉不肯松手。
“嬿婉,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魏嬿婉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若我想对你不利,当初何苦冒着风险提醒你呢?我怎么会骗你?后宫人心复杂,咱们能相互扶持着已经很难得了,相遇就是一场莫大的缘分了。”
高曦月眼巴巴的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瞬间信了。
“哇”的一声扑到魏嬿婉怀中哭了起来。
魏嬿婉抱着她,慢慢的拍了拍她背,安抚着对方。
高曦月哭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住。
她向来不是个柔弱的性子。
虽然自幼身子不大好,但因着高家人的偏宠,她就是大小姐的脾气。
如今情绪渐渐缓和,高曦月咬了咬牙,恨恨道:“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