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的话无疑给了如懿当头一棒。
如懿一向端着正妻范,此刻却被魏嬿婉赤裸裸的扒了下来。
妃嫔就是妃嫔,又不是皇后。
如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禁咬了咬牙。
“令贵妃此言差矣。皇上是大清之主,是一国之君。皇上的事便是天下人的事,臣妾虽是妃嫔,却也是天下人之一,怎能不为皇上着想?”
魏嬿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人胡说八道倒是第一名。
“一会儿家事,一会儿天下事。那拉嫔一会儿一个说辞,倒叫本宫不知该听哪一个了。”
如懿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样,反咬魏嬿婉:“臣妾一心为了皇上,不知令贵妃这般针对臣妾到底是何意?”
魏嬿婉抬头看向弘历,娇声娇气:“皇上,臣妾可不懂什么朝堂政事,臣妾只知道先您忧而忧,后您乐而乐。皇上疼爱和敬公主,心疼和敬公主,乃是一片慈父之心。在臣妾眼中,皇上不仅是一位君王,更是一位慈父!”
弘历将她搂入怀中,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还是嬿婉懂他!
还有如懿,当朕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这些年的脑子都长狗肚子里了吗?
说什么太后权势增加,真是可笑。
朕就是给科尔沁部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站太后那边!
莫说只是嫁个恒媞,就是嫁两三个过去,他们敢动莫须有的苗头试试?
不把科尔沁灭了他就不姓爱新觉罗!
倘若如懿是针对皇后,弘历还没那么生气。
偏偏如懿针对的是璟瑟,这个弘历最疼爱的女儿。
她嘴上冠冕堂皇,但弘历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真实目的?
当下脸色阴沉:“那拉嫔身为嫔妃却不守宫规,意图干政,贬为贵人,回宫后禁足三月!”
如懿眼前一黑。
她不过是提了个建议,怎么就干政了?!
“臣妾没有!”
如懿双眼含泪,看着弘历,觉得心如针扎般刺痛。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从妃到贵人,他当真一点都不顾及年少情谊了吗?
难道不怕自己难堪吗?
这怎么能是干政?当初在王府时,他分明最喜欢听自己说些什么。
“皇上,你当真要用这莫须有的罪名罚臣妾?”
弘历看的她这副倔犟的模样就觉得头疼。
这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为什么总是一副被辜负的模样看着自己?
是,原主是对她很好,好到给了许多特权。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自己已经取代原主十六年了!
就算是原主在,这如懿也不能整天年少情分年少情分吧?
这哪是做宫妃的模样?
“够了。”
弘历挥了挥手,让吴书来把人请出去。
如懿眼巴巴的看着他,却没有任何改变。
她被吴书来拉到外面,呆呆的看着天空,眼疼。
她的少年郎,终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再难找寻。
如懿被降为贵人的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除了舒嫔和纯贵妃,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模样。
尤其是高曦月,那开心的眉毛都快飞舞起来。
她想找魏嬿婉去奚落如懿,让如懿给自己行礼。
谁知魏嬿婉却被弘历召去伴驾,她也只能作罢。
但不去羞辱如懿一番她实在是心里不爽。
于是带着茉心和星旋去寻如懿。
“呦,这不是那拉嫔,哦不对,是那拉贵人吗?”
高曦月终于在如懿的住处外面等到了人,开启嘲讽大法。
“都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怎的偏生那拉贵人你从侧福晋变成了娴妃,那拉嫔,那拉贵人呢?也不知道百年后,乌拉那拉家的先祖们会不会认你这后辈。”
如懿木愣愣的看着高曦月,已经被弘历伤透的心再次被扎的千疮百孔。
高曦月看她反应木讷,心里越发不爽。
“怎么,那拉贵人连行礼问安都不会了?双喜,教教咱们那拉贵人。也是,毕竟曾经的青樱格格,一入王府就是侧福晋,哪里屑的学这种礼仪呢?”
双喜立刻站到如懿身后,想把人强行摁下去。
三宝忙用身子挡着,不许双喜欺辱如懿。
“僖妃这是何意?难道要动用私刑不成?”
“私刑?贵人不向妃位行礼,本宫教导一二罢了。”
高曦月自跟魏嬿婉在一起混后,多多少少也长了一丁点的脑子。
至少不会赤裸裸的让双喜上去就打。
如懿此时终从痛楚中回神,便高曦月行礼问安。
“嫔妾一时不适,未能及时向僖妃行礼,还望僖妃见谅。”
高曦月冷笑:“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怠慢,置宫规于何地?!”
她斜眼看着如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拉贵人藐视宫规,本宫协助皇后打理后宫,有管辖妃嫔的职责,不好忽视。就罚那拉贵人在此跪上三个时辰,长长记性吧。这可比抄写宫规记得清楚。”
跪三个时辰?!那主儿的膝盖都要废了!
惢心睁大双眸,连忙扶着如懿:“主儿!”
如懿哪里受的了这种屈辱?
她目光落到高曦月手腕上,突然露出一丝冷冽的微笑。
“僖妃,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自己进宫多年仍未能有身孕吗?”
高曦月觉得她就是在故弄玄虚。
但提及自己未曾生育,高曦月脸色变了又变。
心里对太后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当初皇上审问齐汝时,才知道原来齐汝明面上为自己调养身子,实则这些年一直在药中动手脚!
所以自己表面上看着还好,实则内里早已坏了身子。
不然也不会被苦艾害的差点去世。
而提起苦艾,高曦月记起还有如懿一份功劳。
若不是眼前这个贱人跟太后合谋,自己当初也不会去了大半条命!
“贱人!”
高曦月气极了,刚想给如懿的惩罚再重些。
却听到如懿轻飘飘的话语。
“如果说,嫔妾知道你不能有孕的原因呢?”
这一句话如同巨石般压了下来,硬生生的让高曦月止了话语。
她怒极反笑:“乌拉那拉如懿!本宫不能有孕,全拜你和太后所赐,如今也敢到本宫跟前耀武扬威?!”
如懿嗤笑不已:“僖妃,苦艾之前,你也未曾有过身孕。皇上登基前,你那身子可不是齐汝负责的。你在王府多年,也请了不少外面的郎中为自己调理身子,可曾有过半分动静?你当真觉得,只是自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