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愣了愣,她没想到海兰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不禁鼻尖一酸。
“苦了你了。”
如懿拉着她的手,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皇上。
皇上处置了金玉妍,可当年的朱砂局真的只是金玉妍的手笔吗?
还有贵妃……不,高嫔,她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高嫔向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她所作所为,当真和皇后没有半分关系?
如懿想起自己手镯里藏的零陵香,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她不信!
皇后心思狠毒虚伪至极,她给自己下零陵香,让自己无法生育。
那朱砂局又怎会和她没有干系?
况且海兰先前听的清清楚楚,是皇后示意高嫔陷害自己进冷宫。
海兰不会骗自己!
所以,皇后一定有问题!
没准皇上也知道,只是他……为了维护皇后的颜面,所以将皇后摘了出来!
如懿想到这,心里酸涩极了,也痛极了。
皇上……你为了皇后,为了自己的发妻,就不顾我了吗?
当年……分明我才该是你的发妻的……
当年进府时,口口声声说让我放心的少年郎去哪了?
如懿回想起自己和皇上青梅竹马的情分,想起初见时听的一曲墙头马上。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如懿低声喃喃,海兰却没听清。
“姐姐,你在说什么?”
如懿被打断了愁绪,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转头让惢心帮着一起安置海兰。
等把海兰安顿好后,惢心没有离开。
她望着海兰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问道:“海小主,奴婢想知道,江与彬江太医如何了?”
江与彬一直对主儿和海小主多有照顾。
惢心知道,那是因为江与彬心疼自己,想尽力的照顾自己,才会帮着主儿和海小主。
她刚刚听的分明,海小主是因为假孕才被打入冷宫来的。
那江与彬为海小主保胎,会不会受到牵连?
惢心想到这儿就忍不住的揪心,她紧紧盯着海兰,生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不好的答案。
海兰愣了下,这才想起被皇上打入大牢的江与彬,不由脸色微变。
“他……他被皇上打入大牢了。”
惢心闻言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住。
不由失声道:“怎么会?!”
海兰咬了咬嘴唇:“皇上认定他帮着我假孕争宠。”
说实话,海兰对江与彬也是有所怀疑的。
她怀疑江与彬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不然为何无法诊出自己假孕一事?
况且,先前也是江与彬为自己诊出喜脉的。
但这江与彬颇得姐姐信任,惢心又是姐姐的贴身侍女,她也不好当着惢心的面将自己的怀疑说出。
惢心则脑中不停的想着江与彬,一边自责一边忍不住的对海兰生出怨念。
她自责若非自己的拜托,江与彬也不会帮着海兰。
怨念的是,江与彬分明是受海兰拖累才遭此祸事。
假孕是海兰自己不谨慎中了招,江与彬被牵连打入大牢,海兰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这让惢心怎能不怨?
如懿听到江与彬被打入大牢后也是眉头紧锁。
这样一来,自己很多事情就无法实现了……
况且,惢心她……
如懿看了眼惢心,心情更加低沉。
慈宁宫。
太后悠悠的抽了口水烟,面容平静又满是威压。
“这后宫,可真是变天了。”
谁能想到皇上一出手竟然就直接发落了三个妃嫔呢?
太后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
自己也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对他的性情不说摸个十成十,至少也能摸个八九分。
皇上因着出生,一直敏感多疑自卑,后来因着宜修一碗毒药差点将他毒死。
先帝又因为弘时不争气留意到了他,将他记在自己名下。
从最不受重视的小可怜一跃成为竞争皇位最有力的皇子,弘历无疑是膨胀的。
太后一直觉得,弘历是个好懂的。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皇上竟然变了。
渐渐的,变得不再喜形于色。
虽然还是多疑,但不再自卑,也不再膨胀。而是自信到了自恋的地步,且手腕日渐强硬。
尤其是登基后,弘历展现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高超能力,让太后都觉得心惊。
初登基时,她安排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白蕊姬进行表演。
本以为自己按照弘历喜好调教出来的人定然会被弘历留意。
谁知,留意是留意了,却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
弘历直接派人将白蕊姬退回去,又暗戳戳的警告了自己。
他竟然知道白蕊姬是自己的人!
太后每每想到这都觉得心惊。
皇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如今更是直接了当的处置了三位妃嫔,其中包括高斌的女儿高曦月。
这让太后更加惊异。
若是按照弘历未登基前的性子,定然不会这般态度强硬,反而会畏首畏尾,思虑诸多。
这样的皇上,让太后觉得不安。
“这后宫的水,也该动一动了。”
太后眸光沉沉,整个人隐藏在水烟的烟雾后,让人看不分明。
这后宫越乱,她才能越有机可乘。
如今皇后一家独大,她还怎么插手?
太后看向冷宫的位置。
“福伽,让意欢向皇上提醒下,冷宫还有人等着他呢!”
皇上当年为了如懿不惜折辱富察家的脸面,甚至为了如懿违背先帝的意愿。
如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整个后宫都有目共睹。
且如懿是被乌拉那拉家族培养出来要做嫡福晋的。
她看得出来,如懿对皇后一直不大服气。
如懿当年和嫡福晋的位置失之交臂,从而错失皇后的位置。
太后不信如懿对皇后没什么想法,更不信皇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如懿出来而无动于衷。
“是。”
福伽忙退了出去。
叶赫那拉氏进宫多亏了太后,也该为太后效力了。
翌日请安结束后,魏嬿婉就看到意欢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魏嬿婉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意欢性子有些清高,很少会去主动邀宠。
如今这般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