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颂芝悄声走到华妃跟前:“娘娘,曹答应想求见您。”
“她来做什么?”
华妃下意识就想拒绝,她如今看到曹琴默还是心虚。
依照她的想法,对方应该会怨恨自己才对。这无故来求见,不定背后憋着什么坏呢!
颂芝也不大懂:“曹答应只说想见娘娘,并未提及旁的。”
华妃不想见,摆了摆手。
颂芝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
“娘娘,曹答应说她还想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请娘娘见她一面。”
“她真这般说?”
华妃不大相信,直觉告诉她,曹琴默对自己应该是有怨气的。
“奴婢也看不出来曹答应是否真心。”
颂芝只有点小聪明,智商和华妃不相上下,哪里能看得懂曹琴默。
“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她想说些什么。”
华妃倒也不怕曹琴默,她如今刚复位。
曹琴默又只是答应,以前是个贵人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难道变成答应了还能翻天不成?
曹琴默一进来,就对华妃行礼:“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近来身体可康健?”
“起来吧。”华妃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难为你还记得本宫这个旧主。”
“什么旧主,嫔妾不知。”曹琴默忙赔笑道:“娘娘不一直是嫔妾的主子吗?”
华妃愣了愣,满是怀疑的眼神打量对方,心中暗暗盘算此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嫔妾禁足以来,甚是后悔行事不够谨慎,才导致假孕一事被戳穿……”
曹琴默顿了顿,一副懊恼的模样:“若非嫔妾做的不好,甄贵人也不会这般得意。”
华妃眯起眸子,试探的看着她:“你被罚禁足,本宫也是对不住你。”
曹琴默一副惶恐的模样:“娘娘这是哪里话,若非您的庇佑,嫔妾连温宜都生不下来。娘娘帮嫔妾良多,嫔妾岂会因为这种小事便心生怨怼?”
她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衣角,显得有些窘迫。
华妃敏锐的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旧了,头上也没多少首饰,整个人显得格外落魄。
再加上曹琴默如今老了不止十岁的模样,看起来确实过得不如意。
华妃顿时觉得自己想明白曹琴默的意图了。
无非是被禁足时太过难熬,想重新投靠自己罢了。
毕竟相比之下,华妃确实出手大方,赏赐从来都不手软。
谅曹琴默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区区答应,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收拾了。
再加上曹琴默的脑子确实好使,华妃当下决定接下这投诚。
“你这头上也太素净了些,到底是跟着本宫的,若太过寒酸岂不让旁人笑话?”
华妃捏着护甲,很是轻松的叮嘱颂芝:“去取些布料首饰,好让曹答应打扮些。”
曹琴默看目的达成,立刻朝华妃道谢,又表了一番忠心。
至此,华妃身边又有了跟班。
自从来了圆明园,沈眉庄也开始积极争宠了。
皇上对她本来就因为假孕一事有些愧疚,现在看到沈眉庄愿意抛下那清高的气节,也就宠上一宠。
但也就那样了。
毕竟皇上现在忙得很,再加上沈眉庄本来就不是他太喜欢的类型,又屡屡犯蠢。
若不是其父得用,沈眉庄自己长的又还不错,皇上也就没把人忘在脑后。
前朝政事繁忙,在皇上的暗示下,越来越多人开始弹劾年羹尧,华妃也越来越心慌。
年羹尧手下魏之耀贪污被抓了起来,皇上对年羹尧越发难以容忍,更不想去见华妃。
他如今看到华妃就想起年羹尧,心里厌烦得很。
华妃本就因为年羹尧被弹劾而担忧,又被皇上冷落。
慌乱下,竟然把颂芝推了出去承宠。
皇上为了迷惑华妃和年羹尧,也顺势收用了颂芝,做出一副很是宠爱的模样。
颂芝成为答应后,帮着华妃在甄嬛面前耀武扬威。
甄嬛倒不生气,只用一种看秋后蚂蚱的心态看着这两人。
她通过给皇上献计,以及皇上重用父亲的消息,得出了一个结论:年羹尧快完了。
只要年羹尧倒台,华妃又算的了什么?!
她如今受点气,又算的了什么?
另一边,华妃在曹琴默的诱导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劝年羹尧上奏章为允禩与允禟两人求情。
皇上更加恼火,坚定了要除掉年羹尧的心思。
这日午后,安陵容正让弘煜看着自己练字,皇上就来了。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安陵容放下毛笔,朝皇上迎了上去。
皇上习以为常的将她搂入怀中,闻到她身上沁人香味,心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近日朝政繁忙,朕有几日未曾见你了。”
他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为了迷惑华妃和年羹尧,逼着自己宠幸不喜欢的颂芝。
皇上每天都恨不得躺自己身边的是容儿而不是什么乔答应!
安陵容粉拳轻捶他胸膛:“皇上最近新得了位乔答应,早就把臣妾忘到脑后了。”
皇上捉住她的小手,满眼含笑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朕心里念得谁,难道容儿不知?”
“皇上心里的人可多了,臣妾哪能猜得到呢?”
安陵容故作哀怨的模样:“可怜臣妾和弘煜母子俩,只能相依为命了。”
弘煜这时也仿佛听懂了什么,迈着小短腿跑到安陵容腿边,抱着她小腿奶声奶气的安抚:“额娘不伤心,念念陪着额娘。”
皇上哭笑不得,一只手将弘煜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搂住安陵容纤细的腰肢走进了内殿。
“惯会瞎说,朕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母子俩。”
安陵容当然知道他不会。
皇上逗着弘煜玩了会儿,才对安陵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明日朕在九州清晏设宴,到时朕会发落你去蓬莱洲,你带着弘煜去住上些时日。”
安陵容皱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微微点头,声音很是沉重:“敦亲王越发嚣张,屡屡为允禩、允禟上奏,其心可诛!还有年羹尧,这两人互相勾结,朕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