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嘟着嘴拽了拽帕子,娇哼出声:“容儿知道那两人在挑拨离间,但那两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容儿怎么可能不乱想呢?”
她看着皇上,将绝世恋爱脑的人设坐实。
“若说容儿不吃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哪女子愿意看到旁人为自己的心上人生儿育女?可是——”
她顿了顿,又道:“可是即便吃醋难过,富察贵人怀的终究是皇上的子嗣。若是富察贵人出了什么差错,难过的是您!容儿可不舍得皇上伤心,只希望皇上每天能高兴些。为着这个,容儿也绝不会做让您有任何不快的事!”
皇上怔住了。
若是旁的妃嫔遇到这种事,定然会说什么后宫姐妹和睦。
但到了容儿这,却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吃醋难过说了出来。
虽然听起来是善妒的言论,但这世上,又有谁没有自己的心思呢?
容儿不过是太过真挚纯良,对朕不愿有半分隐瞒罢了。
明明可以说些好听的哄朕,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这种被全身心的依赖信任,是皇上从未体会过的。
一时之间,皇上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他从安陵容眼里看到的只有依赖和爱慕,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遮掩。
皇上心跳突然加速,半晌才沙哑着嗓音出声:“你这样,极好。”
他心底暗下决心,只要容儿一直不变,自己便保她一世荣华!
景仁宫。
皇后让剪秋盯着安陵容,因此安陵容的举动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后听闻安陵容押着那两名宫女去了养心殿,错愕的眼睛都睁大了。
安陵容的脑子没病吧?
这种事怎么能捅到皇上面前?!
她难道不怕皇上怀疑自己吗?!
皇后被安陵容的举动弄懵了,喃喃自语:“难道她当真一点都不怕富察贵人生下阿哥?”
但凡安陵容有一丝别的念想,都不敢让皇上知道这事。
看来……自己真是小看此人了。
皇后叹息着,觉得安陵容这般沉得住气,当真了得。
既然安陵容不愿出手,那自己就出手!
只是她本想着把这件事嫁祸给安陵容,现在看来,恐怕不易了。
但这件事闹到皇上跟前,自己定然要被怀疑,且先蛰伏些时日……
皇后再次恼恨安陵容,心里对其有了忌惮。
恼恨她的脑回路不正常,忌惮她不按常理出牌。
看来日后想要嫁祸,还是选择华妃更合时宜些,娴妃……还是算了。
安陵容向来是防着皇后的。
从养心殿回来后,她就开始彻查承乾宫。
皇后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定然有后手。
让春棠夏薇跟着刘奎,一间一间的检查每个宫人的屋子。
她也不白搜,每搜完一间屋子没有任何问题后,就赏住里面的宫人三个月月例。
不过都是些普通宫人,像妙柯,刘奎,小德子这类的,就不用搜了。
这些人的利益是和她绑在一起的,在这宫里,背主的奴才没人敢用。
像刘奎,小德子这种太监自是不必说,能够进宫当太监的男人,极少有和家里人亲近的。
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喜欢钱财。
安陵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她出手极为大方,可谓是后宫之最,有哪个傻子会背叛呢?
背叛一个有钱有宠的主子,去投靠一个没钱无宠的,哪个太监这般蠢?
至于妙柯和秋芙,自从她决定收用开始,就给安府捎了信。让府上的人盯着她们两个的家人。
所以妙柯和秋芙,都对她忠心耿耿。
皇后如果想出手,只会从普通宫人下手。
承乾宫上下都沸腾起来,原本还不情愿的宫人们一听说有钱拿,欢喜的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
若是这种来钱的方式多几次,就能抵得上一年的月例了。
不就是搜个屋子?随便搜!不搜仔细点他们还觉得银子拿的亏心呢!
更有甚者,直接帮着刘奎搜自己屋子,那叫一个下手绝。
差点掘地三尺,比刘奎查的都苛刻。
只能说,金钱的魅力就是这般大。
随着轰轰烈烈的搜查,心怀鬼胎的宫人有些站不住了。
偷偷摸摸的想溜回自己屋子,却被小德子直接摁住了。
因为怕出现漏网之鱼,安陵容一回承乾宫就把所有宫人集中了起来。
刘奎搜查,小德子则盯着剩下的人。
这不就直接逮到了?
随着搜查完毕,总共搜出了两个有猫腻的屋子。
一个是小厨房的宫女,另一个则是杂扫宫女。
这两人房间里搜出的也不一样,小厨房的那个,屋子里搜到了一包粉末。
经过春棠辨别才知道这是土牛膝粉,土牛膝对孕妇来说是大忌,哪怕只是食用一点也会难产。
杂扫宫女屋里的则是一个用云锦做成的巫蛊娃娃。
应该是怕太早做成被发现,还未写上名字。
安陵容看着这两样东西,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思路。
应该是让小厨房的宫女做些东西,加入土牛膝粉。
等富察贵人出事后,再由杂扫宫女出来指证自己,而巫蛊娃娃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果然是皇后的风格。
就连这巫蛊娃娃的云锦布料,细看下竟然和自己制成衣裳的云锦花色差不多。
也真是难为皇后了。
安陵容将这搜出来的两人又交给了皇上处理,但心里很是清楚。
皇后既然敢出手,那这两人就绝不会吐口。
果然,又过了几日,苏培盛始终没有审出背后之人。
先前的两个宫女嘴倒是不严,但供出来的只是个大宫女。等苏培盛找到那个大宫女时,对方身子都凉透了。
至于安陵容宫里的那两个。
一个说是自己嫉恨娴妃受宠,想要当贵人。
另一个则说自己想当大宫女,却没被娴妃看重,因此心生怨怼。
在被押入慎刑司的第二天,这两人就咬舌自尽了。
一时之间,线索全断了。
皇上都惊到了,心里更加怀疑皇后。
除了皇后,还能有谁这心机和本事?!
他想去找皇后算账,可没有任何凭证的事,便是找了皇后又能如何?
皇后到底是后宫之首,没有证据的事自己就去斥责,在外人眼里就是自己偏听偏信,不公允了。
皇上也只去景仁宫似是而非的说些警告的话,但也没什么用。
若皇后是轻易能收手的,岂不是愧对她打胎皇后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