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越逐尘点头,“你小时候老哭,只有在我怀里或者闻着桂花的味道才不会哭,所以我就种了几棵桂树,而且让桂花常年开着,种了桂树之后你也的确好了很多,不用我一直抱着了。”
司采苓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小时候那么不让人省心。
她走上前拉起越逐尘的手一直往桂树林深处走去,二人走了一会,两幢精致漂亮的屋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屋子的旁边依旧种着好几棵桂树,旁边还有一处漂亮的莲花池。
司采苓走到莲花池旁,似是还未到莲花盛放的季节,一眼看去尽是绿色,仅有的几株荷花也还未盛开,只是一朵朵花苞的形态。
倏地,她看到了其中的一小片的水面开始有了波纹,
然后——————
“啊!”
她惊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小老头倏地从水里冒出来,他的脑袋就和那些花苞一样,突兀异常。
司采苓很快地就缓了过来,然后有些惊讶地叫了出来:“月老?”
月老把嘴里的水吐出,然后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哎呦!这不是离尘仙尊的徒弟吗!采苓小妹妹啊,你怎么来啦?”
“我来这边玩呢,月老爷爷,你怎么在水里?”
月老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轻飘飘地跃出水面,司采苓注意到他的手上正抓着几株荷花与荷叶,上面还有不少的淤泥。
月老满意地看了看手里的荷花荷叶,然后满意道:“这不是,看离尘仙尊这的荷花漂亮,所以本仙就寻思着,来这拿一些回去种,本来是想着自己去寻些种子,但是总感觉别的地方的荷花没有这的好看,而且灵气也是这的充足,所以我就来了。
就是没想到本仙这第一次来就被你们发现了,哎嘿.......”
越逐尘走到了司采苓身边:“月老怎么不用法力将荷花拿出,要自己下去摘?你看这一下去全身都湿透了。”
月老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副湿哒哒的模样,赶紧掐了一个诀,瞬间马上就恢复成了干爽的模样。
“这不是,本仙有求于仙尊你吗,自然是要自己下去的,而且自己下去总归是放心一些,况且这荷池的灵气很浓,本仙下去一趟也感觉很舒服,就当是放松放松了。”
听着月老的解释,司采苓有些困惑:“月老,你不喜欢桂花吗。”
“那当然没有!”月老急忙否认,“桂花本仙也很喜欢!很早之前本仙就找仙尊问过了,只是仙尊不让啊!”
司采苓看向了身旁的越逐尘。但他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月老看着面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越逐尘见他面露犹豫之色,便开口道:“月老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本尊又不会吃了你。”
月老马上否认:“这倒不是,既然这样,那......借一步说话?”
司采苓和越逐尘对视一眼,月老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放下了手中的荷花,转头就向一旁走去。
走到了左边的屋子门口,他停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越逐尘:“仙尊啊......”
“门没锁,直接推开进去吧。”
得到了越逐尘的同意,月老马上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览无余,陈设简单,虽然许久都未有人来过,但却不见一丝的灰尘,反而异常的干净整洁。
“随便坐吧,月老不用担心有其他人听得到,本尊这里设了结界,无人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月老应了一声,然后也坐了下来,待司、越二人也坐下后,他才开口:“本仙前些日子,为了制丹药,便去魔界寻一味药,在寻药的过程中,本仙听到了一些话。”
司采苓看月老的语气不太对劲,也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嗯?月老这是听到什么了,竟然让你变成这副表情。”
月老垂下了眼眸,然后又抬起:“采苓姑娘,本仙听说,你在凡间所修习的宗门,是云安宗?”
月老突然这么话锋一转,司采苓感觉有些懵:“嗯,对啊,怎么了?”
月老听到她的回应,身体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低声喃喃:“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司采苓看见月老这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更加懵了。
“本仙......”
月老说了开头,就没有后文了。
司采苓叹口气:“月老你要是再不说,那门外的荷花我就带去凡界喂猪了哦。”
“本仙听到那群魔修说,会挑个日子,去云安宗好好拜访一下。”
司采苓和越逐尘听到这,眼神一紧:“什么时候!”
月老被他俩这异口同声的声音和语调吓了一跳:“算下日子,应该.......就是现在。”
“草!”
司、越二人没再言语,而是马上就离开了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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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大长老,我们只不过是来和你们交谈一下修道之事,你们一个个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仲怨依旧闭着眼保持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手上还不住地转动着他的那串佛珠,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但是却又随时有杀了他的信仰的可能。
乐温文面色凝重,他环顾四周,云安宗不少的弟子都围在了他俩的身边,手持武器,准备随时动手。
乐温文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拍桌子,但他一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仲怨的眼睛睁开了,他见此情形,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给收回去:“魔界和我们云安宗所修之道压根就不一样,甚至是完全相反的两种道,有什么好说的!”
仲怨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都是修道,既为修道,那肯定会有相似之处,再说了,自古以来,修道堕魔的人也不少,我们此番前来,也可以物色物色,那些未来可能会成为我魔界之人的修士。”
何之秋听到这话马上就不淡定了,她撸起袖子就准备去和仲怨打一架:“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她这话还没说完,站在她旁边的魏泽禹就马上捂住了她的嘴巴:“之秋!你这是干什么!”
何之秋的嘴被他捂的死死的,压根就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仲怨听到了何之秋的话,微微转了个头过去:“看来何施主对小僧的话很不满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以说出来,小僧洗耳恭听。”
“没有没有!”贺楚修连忙挡在她身前,“我师姐没有什么想说的,你刚刚听到的是我在放屁!”
“什么屁竟然会说人话?”
“哎呀,你有所不知啊!这是我的屁,只是我刚开始学,所以就......不太管得住,你多担待担待啊!”
仲怨没再说什么,转而又继续闭着眼,低着头,和乐温文对峙。
乐温文深吸一口气:“你们已经打伤了我不少的宗门弟子甚至是教习师父,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娘的,要不是这一群人都打不过仲怨,他早就叫人动手了,还用的着这么堵得慌?
好久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了,想当年被司采苓这孩子气都没有气的这么难受过。
“乐施主,小僧刚刚就说过了,我们只是想来探讨一下关于修道的事情,只是我们一来你们就叫人来打我们,那我们正当防卫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就算是探讨,那你们也不用带那么多人来吧!”
乐温文实在是气不过了,退一步越想越气,本来自家弟子被打伤了不少他就已经很生气了,结果现在自己不但打不过对方,对方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宗门给围了起来,并且还倒打一耙,这算什么事?!
乐温文怒拍桌子:“真是够了!你还真以为我们云安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旁还在挣扎的何之秋马上就顿住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仲怨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但还不等他开口,乐温文就继续大声道:“你们的想法是对的,还真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仲怨。
本来他都打算动手了的。
“大长老!士可杀不可辱啊!你这像什么话!”
贺楚修用传音传话给了乐温文,并且朝着他挤眉弄眼。
“老夫当然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况且他们还带了那么多人,仲怨这个秃驴还设置了结界,他不但跟我们明着打,而且还玩阴的!我们压根就没法搬救兵,总不能真的直接打吧!”
“可是这样也太丢人了,这传出去咱们云安宗还怎么做人?”
“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再说了,这一圈谁不嫌丢人?丢人的事情怎么会往外说?传不出去的!就算传出去了,那他们还不一定信呢!况且他们肯定会理解我们的!”
“.........”
“..........”
二人的争论在仲怨和墨鹤川等人的耳朵中充斥,这几人额头上渐渐出现了不少的黑线,魏泽禹在一旁狂戳贺楚修的胳膊,但贺楚修丝毫不理会他的暗示,反而和乐温文越说越起劲。
何之秋也沉默了,不再闹腾。
没想到贺楚修这个憨憨竟然能想到和大长老用传音对话,有点聪明,但下次还是不建议这样。
最终还是仲怨忍不住打断了他俩:“这些话还是趁着小僧不在的时候说好,虽然小僧早已戒了嗔念,但凡事皆有可能。”
众人耳朵中乐温文和贺楚修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好好好,开始威胁人了。
乐温文再次看向了仲怨:“仲怨。”
“小僧在。”
“我叫你一声,你敢睁开眼睛吗!”
仲怨:“..........”
他虽然无语,但最终还是把眼睛给睁开了。
“所以长老这是答应要和我们探讨一下关于修习的事情了?”
乐温文看向了众人,最终还是妥协了:“你们几个,除了老夫的弟子,其他的就先出去吧!”
“可.......”其中一个弟子想开口,但最终还是被乐温文的眼刀给杀了回去。
他最后住了嘴,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仲怨见到了乐温文的态度,也马上对着周围的魔修吩咐:“既然如此,那你们也出去吧!”
很快地,上清殿最后就剩下了仲怨和乐温文还有他的几名弟子。
“现在没有外人了,仲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仲怨也不再卖关子,他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听闻云安宗的弟子在凡界几乎个个都是佼佼者,小僧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我们宗门的弟子修习刻苦罢了,修行之路上,除了苦心修炼,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乐温文说着说着,就坐了下来,“老夫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大人慈悲为怀,应该不会介意老夫坐下的吧!”
仲怨用余光看了墨鹤川一行人,然后继续道:“当然不介意,我们不请自来本就是叨扰了,至于修道一事,长老,修行本就是靠人,这个小僧自然是明白的,但是————”
仲怨说到这,拉长了尾音,“长老,你也明白,修道者是有天赋的,若无天赋,便只能靠天材地宝和刻苦修炼来堆积,但小僧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们云安宗的灵气,好像比其他地方的还要浓啊!”
仲怨终于说到了重点,乐温文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抓紧了扶手。
“那自是我们以前的掌门,选的地方好了,选了这么一个灵气浓厚的地方成立宗门,灵气浓厚,自然更吸引优秀的修道者,也修行的更快,不是吗。”
“可是小僧听说,云安宗以前,可是灵气最稀薄的地方啊!”
乐温文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就好像要从里面射出无数把刀子般,刺穿仲怨的身体。
站在下面的弟子们都被他这个眼神吓住了,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大长老的这种眼神。
“好重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