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了天帝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只见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关于天帝的身影，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毕竟这么故作深沉的神，也就他一个了。
我试图张嘴发出声音，但或许是因为我太久没说话了，我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天帝走到了我的身旁，他似乎是低下了头，似乎是觉得脖子不舒服，然后又蹲了下来：“宫井，你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他为什么特意来和我说这个，难不成就只是来和我说一声我要死了？
“你知道这是为何吗。”天帝再次开口。
为何？
这我还真不知道，当我的身体刚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我并不打算改变。
天帝似乎是知道我的心声，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母亲离开了，你把那个神杀了，所以你被革去神职，下凡历劫，这其中一劫，便是事关修炼一劫，若你没有认真修炼，那你便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好好好，我说我怎么要没了，感情天帝这是在我身上下了东西好监督我啊。
天帝的声音不悦：“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在你身上下东西就为了监督你，这是规矩，你自己想想，你当初让那个人多痛苦，怎么可能就只是单单革去你的神职？”
好好好，我就说天地肯定听得到我的心声。
天帝咳了两声，似是觉得有些尴尬：“听到心声一事，那的确是我的特权。”
..........
过了一会，他继续道：“你不想再回神界，我明白，我这次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回去的，而是想问你，你可否愿意，把那个神骨留下。”
把神骨留下？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死了之后神骨也会跟着消失？
“你没猜错，你在这生活了三百年，神骨还残存着你母亲的一些意识，若它感受到了你的消散，那么神骨也会跟着消散，若你愿意，我可以让神骨留下，继续生长。”
天帝的话让我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但是天帝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只是为了帮我？
我不太相信，
他可抠了。
天帝轻叹了一声：“你都知道我听得到你的心声了，你都还这么骂我？再说了，这件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吧？就算真的有代价，反正你都要死了，最惨也不过是一个死，你都要死了，还担心这个？”
有道理，很有道理，天帝的话马上就打动了我。
的确，无论代价是什么，横竖不过是一个死，大不了就是一个马上死，我无所谓，若我的死能换母亲继续生长，那对我来说，是很划算的买卖。
天帝自然是明白了我的心声，他不再说话，我感受到了一阵温暖覆在了我的心口，很快地，我仅剩的灵力开始慢慢散去，散到了周围，散向了四周。
灵力散尽的感觉似乎没那么痛苦，就好像只是自己的生命像细流一般慢慢流走，有感觉，但不多。
我的四肢越来越透明，可我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明，天帝的脸在我面前也变得清晰无比。
所以天帝这是让我能更清楚地看到我是怎么死的？
非人哉，
真是恶毒啊。
天帝：“..........”
但是很快地，我已经没有心情再想些其他的东西了，我的脑袋已经不允许我再有什么想法了，我开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但我的眼前，依旧还飘荡着天帝的身影。
天帝：“我没有飘。”
哦，好的，没有飘。
然后呢，然后我感受到自己变成了一缕风，拂过了这早就贫瘠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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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宫井就这么死了吗？”司采苓听完这个故事，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当然没有，毕竟天帝也说了，他让那块神骨继续留于世间，那这肯定是有代价的，不然天帝也不会特意下凡来走一遭。”
得到了越逐尘的回答，司采苓更加好奇了：“所以代价是什么？是宫井当场就死？”
“也算，毕竟宫井本可以晚点死的，但是肯定不止这点，”越逐尘说着，抚摸上了面前的这一块大水晶，“天帝用宫井最后的神力，化成了那颗留忆球，将一些记忆封存在了里面，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个球，就是留忆球了。”
墨鹤川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不是说宫井被革去神职了吗，为什么他还有神力？”
“革去神职，被贬到下修界，都是真的，但他毕竟还是一个神，肉体记忆全都还在，而且他并不是像你们一样修道成神的，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预备神的存在，所以他的力量，都可以称之为神力。”
好好好，人比人，气死人，
有的人天生就是神，有的人拼尽一生都不一定能来到上修界。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宫井死的地方？”
听完柳清竹问的话，越逐尘点点头：“嗯，宫井死后，那块神骨就将这个地方变成了这副模样，宫井素来喜欢水晶，所以这一片土地就长成了这副模样。”
真是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白岩听完也赞赏地点点头：“嗯，这个宫井是个男人，所以我可以倒了吗。”
言罢，他又抬起陶瓷杯然后想把里面的水倒下去，这次的越逐尘没有阻拦，就这么看着白岩把水倒了下去。
很快地，外面的这一层水晶就被浇灌出了一个小口子，里面的东西也随之变得清晰。
“这是........”
所有人都看着里面的东西，除了白岩————他依旧在聚精会神地倒着水。
随着白岩把水全都倒完，里面的东西也彻底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是一把剑？短剑吗？”司采苓有些好奇，想上手拿一下但是又有些不敢，万一忽然冒出一个什么机关，自己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