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原来如此……”
    “看来你终于懂了。”
    “是啊，我懂了……”
    林冲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他又不傻，活了百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虽不了解其中的真相，但通过水云真人的只言片语，他也大概能够察觉到背后的真相。
    白云门悬赏一万灵石追杀一位炼气级的叛逃弟子，这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从下发悬赏到现在，都过去了数年时间，但白云门依旧在坚持不懈的搜寻，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多到难以想象。
    他们却完全没有放弃。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个傻子，应该都能想到那张凡的身上，存在着一种奥秘。
    再联想今夜，众家族忽然联手围攻林家的情形，以及现在水云真人的质问。
    林冲寒哪里还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
    “万没有想到，我林家会死在一个外来者的手上……”
    林冲寒心头悲戚，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开口道：“你想要的是那个东西啊……哈哈哈哈，别以为灭掉我林家就能拿到，那东西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家族里面。”
    “不在家族之内？”
    水云真人皱眉：“那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不放在身边？”
    “哈哈，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我们家族？”
    林冲寒说道，见水云真人目光越发阴冷，道：“别想用强，你我都是筑基中期修为，哪怕你掌握了魔道的搜魂秘术，你认为，能在我的记忆之中找到那东西所在的可能性，有多大？”
    水云真人目光收敛，道：“好吧，你有什么条件？别想着让我放过你们林家，那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是计划的推动者，但推动之后，这个计划便不由他主导了。
    这都已经要灭了人家家族，转头说不灭，放过他们。
    哪怕他愿意，城主和其他家族也不愿意。
    “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影响到他们……不过，放过那些我林家之中的凡人，应该可以吧？”
    “这……可以。”
    “你要以心魔起誓！”
    “好……我以心魔起誓，必将在林家覆灭之后，放过那些林家的凡人。”
    水云真人没有多犹豫，便直接发了誓言。
    马上就要成功，拿到那一件残缺法宝的喜悦，让他的理智都有些丧失。
    林冲寒望着远处，众族人被杀死的场面，悲伤至极。
    尤其是那两位筑基，本可以成为家族未来的栋梁之柱，没想到今日，全死了。
    他听着水云真人发完誓言，笑了笑，法力逆转，冲入魂魄，瞬间便让自己的灵魂崩溃，化作无数碎片散开。
    水云真人发完心魔大誓，猛的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对方给耍了。
    林冲寒自碎灵魂，别说是他，就算是魔道之中精通搜魂之术的金丹强者，都不可能在一片片灵魂碎片之中，精准的找到自己想要得记忆信息！
    换句话说，他已然不可能从林冲寒口中，得知那一件残缺法宝的下落了！
    更悲催的是，他刚才已经发了心魔大誓，如果不想违背誓言，就必须要帮林家的凡人，逃过这一劫！
    “林……冲……寒……”
    意识到这一点，水云真人咬牙切齿，恨不得让那林冲寒复活过来，再把他碎尸万段，狠狠折磨。
    “呼……没关系，林冲寒死了，这林家还有其他人……”
    水云真人长出一口气，强压心头怒火，随机看向别处，却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林家另外两位筑基修士的尸体。
    “……”
    人都死了，灵魂自然开始消散。
    想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消息的可能，也被断了。
    “没……没关系，林家还有其他人……”
    水云真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还有希望，否则，真害怕自己一时间被愤怒彻底撕碎理智。
    随即飞向别处，喊道：“刀下留人！”
    一天后。
    李家。
    “现在，林家的凡人全部都已经被赶出了城中，而那些修士，都被关押在大牢里面。不过，水云真人想要搜查的东西，似乎并没有找到……”
    李成林说道：“他一直在牢里面拷问，想从那些林家人口中问出消息来。”
    李道缘皱眉：“那他问出点什么了吗？”
    “没有。”
    “他没有其他的怀疑？比如说怀疑那东西并没有被林家获得？”
    “你有所不知，林冲寒死前，曾透露自己得到了白云门所需要的东西……”
    “什么？林冲寒承认了？”
    “是啊。”
    李成林说着，探头低声道：“道缘，咱们是不是误打误撞，推测出了正确的答案。那白云门所需要的东西，真的是被林家拿走了？”
    李道缘摇头道：“叔祖，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够被白云门如此看重的东西，也不是我们窥伺的。眼下，林家破灭，我们家族的危机解除，而白云门也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动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既然如此，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唉，是啊。”
    李成林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少兴奋之意：“可惜，此战之中，我李家也死了一些人，就连道言都……”
    “道言……的确是可惜了。”
    李道缘也是叹息，似乎是为了这一位同辈修行者的死去而感觉到悲伤。
    李成林并没有停留多久，林家破灭，李家自然要趁机将自己失去的全都夺回来。
    所以现在的李家，很忙。
    他还要主持大局，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悲伤。
    “没想到，林冲寒居然在那个时候，自己承认了……”
    周明也是感觉到意外。
    不过他能够猜到林冲寒的想法。
    就是要自己死了，也不让敌人好受。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水云真人应该不会察觉到这件事是李家编织的谎言，我便可以继续的在这李家潜藏了。”
    至于那一件残缺法宝，到底在哪……谁知道呢？
    荒郊野外。
    灵气稀薄。
    一般修士都不会到来的偏僻之地。
    几位修士驾驭灵器，飞到此处，感觉到四周稀薄的灵气，身体本能的产生一种不适感。
    “快找找吧，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那五个家伙说要去狩猎张凡，到现在都没有生息，肯定是死在张凡手上了……”
    他们强忍着不适感，四处搜寻。
    “老大，这都几年了，还能在这里找到张凡的线索吗？”
    “试试呗，万一找到了呢？”
    “那张凡……因为他，最近城里面可是闹了大动静，一个家族直接被灭了，要是我们能找到，这一把可就发了！”
    “诶？老大，这一片的树似乎被某种利器切割过，可能是有修士在这里战斗过。”
    “是吗？我来看看。”
    一把古旧的断剑埋在土里，只露出小半截剑柄。
    在这一时刻，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