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洛子川不仅是他当朝时候的镇国将军,更是篁朝的王子,作为魏安辰潜龙时期就刻意帮扶的国家部落,自然是不能忘记初心了。
于是众人都说,魏安辰是一个不忘记旧人和恩情的明君。
慕玘如此听说,才能稍稍放下心来,也微微一笑。
刚才他提起的时候,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听闻子川旧疾复发,突然想起当年雪地,他为保护自己,却从马车上坠落。
那次,他其实也伤的很严重,直至十几里才停下来,受了风寒又伤了腿脚,好长时间才见好。
曾经的豪情壮志被消磨的一干二净,才成了如今温润公子模样。
病痛能够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他才让别人放下了心结诚意待他,才叫兄长允诺他富贵平安。
其实子川,是个很聪明的男子,他也是不愿意被掣肘的潇洒性子。
如今,却再也无法肆意徜徉在他所爱重的山水之间。
现在的冥神和威望,再能够叫他富贵,当日的一身病痛终究是为了救她。
说到底,她辜负了的,何止是子川的一腔真心。
他守边关,还受了重伤,这样温婉如玉的男子,因为对于国家的忠诚和责任,必要的时候要亲自上战场。
这样好的男子,若是得不到上天的眷顾,是十分遗憾的事。
于慕玘来说,不能再回应子川的感情,是这一生已无法宽慰的事。
只能尽力,保他平安。
魏安辰看着慕玘神色恍惚,面色不悦,却仍坐到她身边去,把她手上的书放下,“方流苏的事,我办的可好?”
慕玘回过神来,这才晓得魏安辰对于晋封之事,也想听听自己的见解。
“您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皇嗣是皇家最重要的事情,尤其是皇后的子嗣。
如今距离慕玘小产已经过了很久,各人也尽心调理皇后的身子,算起来,慕玘如今在冬日里都没什么大碍。
他很是欣慰,调理了这样久,受了这么多风波,她终于是真的大好了。
他多次问过照料皇后身子的太医,都说现在的时候已经可以受孕了。
慢慢来吧。
毕竟今年还未过去。
后宫的情形,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转变。
各宫的嫔妃看似平和,但已经虎视眈眈的对着皇后的位置。
潘家虽然在皇后母家的谋反冤案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但是他现在还碰不得潘家一兵一卒,毕竟文官武将都在他的朝堂和战场上,他不敢乱改变,也许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现在还算年轻,也实在不敢轻易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利弊权衡,因此动不得。
很多家族都与皇家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他们渐渐稳定壮大,所以好的坏的,皇家必须接受和宽容。
“臣妾知道利弊,那个孩子一出生,就会大乱。”
慕玘向来知晓皇家对于子嗣的权衡。
自己没了孩子,其他妃嫔更无法有孕,对后宫不算好事。
若是不愿女子有孕,还是冷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