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盛放,其实该是要进入下一个季节了。
“陛下,您该回去了。”
魏安辰见慕玘不愿听,满腔心事到底是无法说出口,也便点点头,打算起身离开。
不好叫她太难堪。
按照祖制,每日午后,陛下留在听雨阁中议事。
没有特殊请求,这个点陛下是不允许进入后宫。
就算是皇后,也不能乱了规矩。
魏安辰欲言又止。
有很多想说的话,在看到她已恢复了神色中,压了下去。
他启唇微笑,“我已严令了,不许人扰你安胎,你的身子是最要紧的。”
“多谢陛下。”
魏安辰起身离去,怀着满腹的不悦。
再无他话。
小产将近,皇后周边的人愈发谨慎。
未免横生变故,也未免多变的天气让皇后身上难受,沈晖告知不许出门。
起了北风,听雨阁因皇后养胎,竟在初春来临时候生起了炭火,还是会有风从户牖的缝隙里吹进来,但是所幸东道暖阁离门口较远,倒也还算是温暖。
“小姐。”
言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递到慕玘跟前,她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浑身都觉得舒坦了许多,便将那汤一饮而尽。婉儿问道:“小姐,这汤药吃下去可好些?”
慕玘莞尔一笑,“自然,再不好,你们这一日日细心照顾,也要好了。”
慕玘已习惯了在阁中休息,每每想要开口出门逛逛,总是会被身边的婉儿和言欢阻止,再不然,就是沈晖。
而君王,也似乎往张锦绣那边去的勤了些。
顺宝林三番五次来请,却终究没能如愿。
慕玘倒是乐得自在,沈晖三天两头因着每日身子的变化换汤药,她本就胃口不好,终归是不必应付君王的。
他在何处,做什么事,与自己都无甚关联。
婉儿今日走进来,似乎有心事,却又好像不敢跟自己说。
言欢去太医署找沈晖抓药了,东道里只有婉儿可以随意进出。
方流苏那边,慕玘也知道于寐思经常往来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是听说方家与邓家终于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方家总是去求见太后,想要将方无得从牢里救出来,邓家死死咬住不放,两家在朝堂之上都争吵了数次,被众人看在眼里,就是视同水火了。
而方流苏,自从被陛下降罪,后又被降为了正七品御女,并下旨搬离蒹葭宫正殿,迁居侧殿。
如此一来,方家在前朝和后宫都丢失了君心。
魏安辰原本想降为八品采女的,只是沈太后说方流苏好歹是亲贵人家出身,连连降位实属不好,于是开口命魏安辰不得再降位。
甚至叫方流苏搬去了鸳鸯宫后面的庆延宫,赐居主位。
拉拢之意,过于明显了。
后宫众人已经知晓了皇后殿下的身孕,只道是皇后殿下专心养胎,但是方流苏却仗着自己住得离太后很近,成日里和太后一起在辰鸢宫商议事宜,像极了婆母和儿媳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