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不送二哥了。”
周朗点头,站在那里,等着慕玘一行人随行离开。
罢了,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出了阁,也不得这般随意。
“夏公公有何吩咐?”
小夏子见周朗走远,示意徒弟恭敬捧上一卷书画,“为宽殿下心结,特意送来,请殿下赏玩。”
慕玘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多谢公公亲自过来一趟,也替我多谢陛下心意。”
慕玘微笑着,亲手拿过,打开画卷,竟然是母亲。
她微微一怔,到底还是多思了几分。
前几日方叫人把宫里的书籍送出来给自己,她那晚却不知为何无端想起了东宫里的那幅母亲的画像。
原本就有些不安。
今日魏安辰就拿来了画卷,还特意告诉自己,不只是东宫,茹花台都有母亲的画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了。
慕玘看着夏公公,面露疑惑。
夏公公打了个千,似乎是没有看出殿下的异样,仍旧是恭敬:“陛下下午回到听雨阁,听身边的人说于寐思来请安,但是鬼鬼祟祟。于姑姑走了后,这幅画被动过,后来才知,是太后想要叫姑姑把此画卷拿走。”
“哦?想来母后也不会对旧人心有忌惮。”
慕玘不知道小夏子知晓多少,只淡淡道:“本宫在阁中也看到过,或许是太后和陛下的旧人。”
小夏子恭敬依旧:“回殿下,这画卷,是茹花台的,陛下说。”
他凑近了些,继续躬身,“陛下说,将此画交给殿下,算是物归原主。原本茹花台很多,只剩下了一副,陛下实在是不忍它再没有了,于是连忙叫奴才送了出来,殿下请放心。您想要去做什么,尽管去做,陛下不会阻碍。”
慕玘已然明了。
陛下打算收回太后的权势。
也晓得她在查母亲的死因。
“陛下如此,是想要将我推出去?”
慕玘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慕家和皇家联姻,这就是必须完成的使命。
她唯一需要做的,不过是皇上能够完全信任自己管理后宫府能力,让后宫安分守己。
只是把皇后这个身份做到极致,帮助他成就事业。
帝后之道,只是像极了君臣。
仅此君臣而已。
她无端觉得疲惫。
叫正妻做这样残忍的事,何其狠心。
虽是后宫的规矩不得不从,但终究不是尊重妻子的丈夫会做出来的。
果真,帝王的权谋,永远都是第一位。
就算皇后是后宫的主人,也不免被君王算计罢了。
她忽然就知晓,为何当今的沈太后,会输给先皇。
偶有一片桃花,因晚风吹掉,落下来到她肩上。
她不甚在意,缓缓拂去。
“陛下说,必会做到,请殿下放心。”
小夏子有些紧张,知晓殿下听说了陛下的意思,是会误会的。
毕竟拿出来挡刀这件事,宫里的人都会做,自然包括君王。
陛下对于殿下,实在苦心。
纯粹希望她安心去查想要知道的事情,若有危险,陛下也在前边替殿下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