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斜了一眼，
    伸手选择放大屏幕中通缉犯照片，有意无意道：
    “沙福林老弟，你说和阿芙拉认识不超过24小时。
    我挺好奇，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当然，如果不方便...”
    “八卦洲。”
    不等老康把话说完，
    秦诺便脱口而出：“准确来讲，是靠近荒漠地带的老旧居民区。
    当时天太黑，我没瞧仔细，
    不过从环境判断应该距离不远。”
    等等，你都不掩饰一下的吗？
    老康动作僵住、表情怔怔，
    不知如何接话。
    面对秦诺打来的一记直球，
    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酝酿好腹稿更是卡在喉间，吐不出咽不下。
    其实早在两人来之前，
    他已经看过不夜城警方贴出的通缉令。
    之所以再次点开，
    是因为阿芙拉经常有去八卦洲接委托。
    加之腿脚受了伤，还带着陌生人出现，
    确实很难不令人起疑。
    当然，
    老康是出于关心目的，未带有什么恶意。
    否则早拨通报警电话，呼叫ecpd了，
    哪犯得着费心费力为阿芙拉治疗，还没收钱。
    眼下如此诧异，
    单纯是秦诺回答得过于干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至少都会遮掩下吧，哪有这么玩得？
    老康砸砸嘴，
    沉默几秒方才干涩开口：“沙福林老弟，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宰了10个ecpd的通缉犯吧？”
    “什么话。”
    秦诺歪斜脑袋，莫名其妙道：“我一向奉公守法，哪里长得像通缉犯了？
    老康，咱们熟归熟，你可不能诬赖好人。”
    诶，你这人怎么又不按正常路数走呢，
    明明都承认昨晚出现在八卦洲了好不？
    老康眯起眼睛，
    目光在屏幕、秦诺之间游离，
    越看越看觉得通缉令的画像，和这位仁兄很接近。
    男性，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
    如果再套上面具，那就更像了。
    “老康，你盯着我作甚？”
    秦诺眉头一皱，机警后退道：“是不是见我体格健壮，
    胸肌充满荷尔蒙，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警告你嗷，
    不要因为四下无人，就对哥萌生多余的情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老康眼角微抽，
    立即推翻了秦诺是通缉犯的猜测。
    能手刃10名ecpd队员，并成功突破警方包围圈，
    想想都知道是人狠话不多的主儿，
    怎么可能是这副插科打诨德行。
    想多了，想多了。
    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老康摸出中华烟叼起一根，
    岔开话题道：“沙福林老弟，刚才听阿芙拉提到你准备当佣兵？”
    “嗯，佣兵独来独往，挺适合我。”
    秦诺点点头道：“阿芙拉意思是她负责接取委托，我来完成。
    反正我在不夜城人生地不熟，有她帮忙倒也方便。”
    “阿芙拉这孩子做事认真，这点确实不用担心。”
    老康吞云吐雾，放缓语调：
    “作为过来人，我建议从海沃德区开始。
    虽说有三个帮派在这里盘踞，
    不过比起八卦洲、道森那种地方，要好上不少。”
    “哪三个帮派？”
    “鬼影帮、血手帮、疯狂莫西。
    你要做佣兵，肯定会和这些帮派打交道，
    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意义上。”
    老康边抽烟边耐心介绍，盘踞此地的三大帮派势力。
    首先是血手帮，
    主要活动范围在海沃德城北工业区，通常出没自家开设的工厂。
    帮派成员沉迷赛博科技，经常进行大量非法义体改造。
    最明显特征就是他们的集束状赛博义眼，
    内置战斗优化义肢，
    以及表面为黑色金属纹身，
    实则是抵抗电磁脉冲的皮下电镀层。
    简而言之，是一群游离于赛博精神病边缘的狂热分子。
    走私非法药品、成瘾化学制品、抢劫绑架、杀人灭口，
    所从事行当，基本也是最恶劣那档。
    和血手帮打交道，
    必须绷紧神经，随时做好掏枪火并准备。
    其次是鬼影帮。
    这个帮派是由亚裔组成的活力团体，
    成员数量超5000之多。
    特征是荧光纹身，与使用冷兵器战斗方式，
    非常热衷且擅长近身兵击格斗。
    核心成员均植入了克伦齐科夫或者斯坦威斯坦，
    能够轻易躲开热武器攻击，
    用长刀、匕首等武器，冲到对手面前给予致命一击。
    很符合他们的帮派名字-鬼影。
    主要收入是夜总会、赌场、超梦体验酒吧，
    可以说是黑白两道皆有所染指。
    因此地盘范围除了海沃德的歌舞伎、唐人街，
    在富人云集的新布鲁克林，同样有涉及。
    尽管鬼影帮是从事灰黑产业的活力团体，
    和他们做生意，却比血手帮安全许多。
    至少不会做出，突然绑架雇主行为。
    最后是疯狂莫西，
    这个帮派成立时间最晚，也是不夜城最奇怪的存在。
    与其说是帮派，
    不如说是保护街头工作者的组织。
    其主旨是避免从事成人行业的男孩、女孩遭到暴力虐待，
    对于任何胆敢敢不付钱，
    或者违背本人意愿，做出凌虐行为的白嫖者，
    疯狂莫西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残忍。
    成员主要特征是朋克风与廉价时装的混搭风穿搭，
    且由于身体接受过大量改造，看上去塑料味十足。
    概括而言，
    疯狂莫西是很排外，只对街头工作者有包容度的帮派。
    除非去他们所开设酒吧潇洒，
    外人基本很难有其他交集。
    “沙福林，三个帮派中最不好惹的是血手帮。
    因为他们做事喜怒无常，不计后果。
    但他们也是最好惹的帮派，
    因为他们组织性很差，内部小团体林立。
    或许今天和你谈生意的帮派老大，
    明天便会沦为阶下囚，被同伴拆成碎片。”
    老康拿来两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
    秦诺接过一瓶没有拧开，
    而是默默消化刚才得到情报。
    这些消息，阿芙拉应该也清楚，
    不过老康主动讲出来，证明人家是认可了自己。
    “莫非是魅力值发挥了作用？”
    秦诺眼珠子转了转，话锋一转道：“老康，佣兵的事我基本清楚了。
    义体医生的事，你有路子没？”
    “什么意思？”
    “比如3小时零基础速成大法，之类独家秘笈出售？”
    “...合着你嘴里没一句真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