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动物养多了也有坏处。
    光两头大象每天制造的排泄物，便重达七八十公斤。
    如此大份量，
    找十个岛市老八过来，都没法消灭干净。
    加上其他豺狼虎豹、猴子麋鹿，
    日排泄物产量足以堆满一辆三轮车。
    况且先前临时糊起来的化粪池，
    如今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沼气发电消耗量，实在跟不上当前产生量。
    “听说动物粪便含有很多未消化植物纤维，
    经收集、蒸煮、消毒、打碎、染色，
    所制造出纸张质地细腻丝滑。
    在僧伽罗甚至被当成礼物，送给外宾，
    闻一闻精神百倍，舔一舔延年益寿。”
    秦诺颇为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原先画中世界员工，
    要么是吸食天地精华的魑魅魍魉，
    要么是新能源、零污染的机器人，
    即便是无脸护士、露女，
    也没见她们有任何排泄行为。
    考虑到后续将引入其他生物，
    环境卫生设施搭建，看来得尽快提上日程。
    “要做得事情又多了一项，自主创业果然不容易。”
    拍拍手让老虎们到旁边玩去，秦诺挪步来到北边。
    因为不再需要从事挖掘工作，
    几千头丧尸被当成家畜，圈养在一片固定区域。
    四周用铁皮栅栏围住，
    由70、81、99号，三头接受过基因强化药剂改造的特殊丧尸，
    来回巡逻看守。
    但凡发现不老实者，立即拽出来摁在地上狂捶。
    身子骨硬朗点，扛住了就放回去，
    身子骨弱点，扛不住就拉去冷藏库。
    （上上个剧本任务，从拜尔海泽带回来的冷藏设备）
    总而言之，
    这群失去劳作价值，放出去又污染环境的普通丧尸，
    正在迎来最后倒计时。
    秦诺没在意这些，大步流星绕过去，
    径直走向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冷藏库。
    长有犬科脑袋的70号眼疾手快，抢先一步跟随而来。
    殷勤拽开铁门后，
    以屈膝半跪的忠诚狗腿姿态，恭迎管理者大驾光临。
    “越来越会来事了啊。”
    秦诺随口赞许一句，
    让得到管理者口头奖励的70号，
    直接咧开嘴巴喜笑颜开，高兴到不行。
    而手慢一步，
    没能抢到表现机会的81号、99号，
    原地捏拳悔恨，气恼自己刚才怎么不再快点，
    可恶啊。
    秦诺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
    只是无声笑了笑便迈步走进冷藏库。
    如果将画中世界看作一家包吃包住、提供全方面庇护，
    发展升值空间，未来可期的的私人公司。
    那么生活在里面的超凡生物，就是该公司员工。
    按照能力高低、受看重程度依次排序，
    可划分出多个档次。
    像巨型水母、普通丧尸，此类没啥能耐者，
    就属最低一档。
    具备些许战力，
    但又上不得台面的70号、81号、99号，
    在暴君1号出来后已滑落至倒数第二档。
    尽管秦诺从未没明确表示过什么，
    它们自个儿便已生出强烈危机感，
    非常渴望得到老板，也就是管理人认同。
    简而言之，
    即生理、安全得到满足情况下，对归属、尊重的追求。
    超凡生物首先是生物，其次才是超凡，
    所谓无欲无求者，
    在生物范畴内是不可能存在的。
    出家人还为钱愁呢，
    毕竟再怎么看破红尘，也得吃饭吧？
    肚子都填不饱，走两步直接饿晕在路边，
    就别谈慈悲为怀，阿弥陀佛了。
    “喔，积攒了这么多。”
    秦诺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字面意义上的冷气。
    尸体种类比较杂，
    90%为肢体残缺丧尸，10%是其他生物。
    例如拆成零件的青天子，三具颇为新鲜的t.i.p暴徒，
    面部揍成畸形的青色鬼童，
    顺道收回来，暂且不知有何用途的大越士兵。
    其中青天子最惨，
    曾经高高在上之人间帝皇，死后非但没留下全尸，
    反被无脸护士当成素材库，拆成多块零件，
    用于缝补受损傀儡。
    秦诺驻足打量一阵儿，
    将鬼童、大越士兵提溜了出来，随之转身走出冷藏库。
    守候在外的70号，毕恭毕敬目送管理者走远，
    方才关上铁门，重新返回工作岗位。
    “鬼童算是一种邪祟鬼物，和学生鬼性质类似。
    没开出三眼有点可惜，但开到两个半也不错，
    拿来当容器绰绰有余。”
    思索间秦诺来到三合板仓库，
    看见无脸护士正在对四头暴君1号修复身躯。
    之前真腊一战，
    有两头充当肉盾，硬接了当地官方玩家攻击，导致遭受重伤。
    虽然断臂通过再植手术重新接上，
    体内伤势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怎么，还是不行吗？”
    秦诺把尸体扔到旁边，开口问道。
    “管理者大人，”
    无脸护士微微欠身，如实回道，
    “它们两个可能不行了，到现在没法站起来。
    如果用超凡药剂，
    或者超凡生物尸体补缺，或许有救。
    但...”
    她欲言又止。
    “不妨，有话直说。”
    闻言，
    无脸护士才继续道：“它们只是用普通丧尸身体拼接起来的缝合产物，
    用超凡物品实在浪费了。
    最理智方案是对它们进行拆解，当做暴君3号的实验材料。”
    两头虚弱的暴君1号，
    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表示自己还有用处。
    旁边两头只是胸膛开了贯穿伤，
    受伤程度并不严重的暴君1号，愣愣站在原地不好表达什么。
    它们是被捏合创造出来的生物，
    是生是死皆在眼前两位大人意念之间。
    仓库安静下来，
    唯独不远处遭束缚的暴君2号，在拖拉着铁链不安分走动。
    思考片刻，秦诺摆手拒绝了无脸护士提议，
    “暴君1号虽然智商不高，好在足够忠诚，
    就这么放弃，其他员工看了会怎么想。”
    他翻手取出杏仁水药剂递过去，
    “给一头喝下，另一头用青天子尸体缝补。
    如果不够，
    就把刚刚拿进来的三具玩家尸体拆掉。”
    “管理者大人...”
    “该花就花。
    超凡生物尸体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尽心竭力为我办事，这点才最重要。”
    “吼...”
    并不会说话的暴君1号，
    听到这句话感动得爬伏在地，向伟大的管理者大人表达忠诚。
    无脸护士亦愣愣出神，僵硬脸庞出现动容。
    只画饼不给萝卜的领导，可做不长久，
    深谙此理的秦诺嘴角，见员工如此不禁勾勒起笑容。
    自己，
    终归是活成了当初向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