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炫？”
    白微望了眼召唤出的五具藤甲草兵。
    虽说拿着大刀、盾牌的模样，的确挺有气势。
    但简陋到不存在的五官，小萝卜似的手指、脚趾。
    怎么着都和农村地里的劣质稻草人，相差不大。
    哪来的酷炫。
    正当白微怀疑秦诺的审美是否有问题时，后者却“嘿嘿嘿”地怪笑着。
    围着草人，不断戳戳这儿，摸摸那儿。
    似乎很感兴趣。
    像是接触到新玩具的熊孩子，眼中充满好奇。
    “缘主...”
    白微刚想开口，就听秦诺抢先一步说道：
    “小白，这些草人除了能帮忙k人，还能做其他事不？”
    白微挠挠头，：“可以是可以，但草人傀儡的持续时间有限，每次召唤消耗也不小。
    用来做无意义小事的话，比较亏。”
    说着，他从背包取出一根冬虫夏草：
    “刨除灵能消耗，每具草人傀儡需要献祭一根开光过的虫草。
    以最低价格计算，成本大概在1500左右。”
    “虫草还要开光？”
    “怎么不要？”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白微立即变得严肃认真：
    “画匠画龙不点睛，龙便没有精气神。
    吉物不开光，就是饰物、摆设，没有风水效力。
    不能供人顶礼，朝拜、念经、烧香。
    唯有通过持经诵咒，加持给予玄力来消除上面的磁场，赋予物品灵力，才能发挥出趋吉避凶、勘探风水的效用。
    就像这虫草，本是无感无觉的死物。
    但开光之后，便能成为我手中草木成兵的媒介，让超凡力量以草人傀儡的形式展现出来。”
    “这么说，你们道家法术也不是谁都能用。”
    秦诺点点头，沉声道：“没有配套的开光法器，便不能施展道法。
    好比没了蛋蛋的太监。
    心有余而力不足，望洋兴叹呗。”
    白微揉揉发痛的眉心。
    尽管你的理解没错，但能别用如此奇怪的比喻，好吗？
    很容易产生误解喂。
    秦诺颇为可惜地摇摇头，感慨道：
    “这样任劳任怨，完全听从指挥的傀儡，如果可以大批量制造生产，且至少存在8小时的话。
    跳楼康和尚都市根本不用强制要求每个村出一个壮丁，进厂打螺丝。
    直接长期订购这样的草人傀儡，24小时三班倒高强度作业。
    连食堂、厕所、宿舍的费用都能省下来，年底gdp估计能翻上三四倍。”
    白微无奈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超凡力量被用在这上面，才是最大的浪费。”
    “呵，你觉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企业家没有想过吗？”
    秦诺咧嘴一笑，随意道：
    “尤其是那些神通广大、消息灵通的巨头企业。
    恐怕早在几个月前就着手研究如何高效率利用超凡力量，为自己、为他们那一小撮上层圈子谋福利了。
    这帮人精着呢，为了利益能做出任何事情。”
    白微歪着头，想了想。
    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但未来会怎么样，他并未仔细考虑过。
    或许会像队友所说，1%的人霸占着90%的财富。
    99%的人，为了剩余的10%争个头破血流。
    或许世界格局重新洗牌。
    原先的阶级壁垒被完全粉碎。
    旧王陨落，新王加冕。
    全球开启从未出现过的崭新时代。
    但，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白微甩甩脑袋，摒除杂念。
    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任务上。
    “说这么多，接下来我们要怎么通关任务？”
    他手指地上的新郎新娘，“刚才你特意去抓他们，应该有想到什么吧。”
    “bingo!(猜中了，答对了)”
    秦诺打了个响指，走到附近一间棚户房前。
    扬手取出九天龙魂贯，高举抡圆。
    随即猛地砸下。
    哗啦啦——
    沛然巨力顺着枪身，狠狠落在房屋之上。
    顷刻间，瓦片崩飞，砖石四溅。
    而这些断垣残壁碎片，甫一离开主体建筑，便立即化为漫天雪花的糊纸屑。
    见此情形，白微眸子微怔。
    吃惊之色，就差没写在脸上。
    “明白了吗?”
    秦诺长枪点地，扭头看向他。
    后者愣了几秒，方才默默点头：“缘主，你是想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宾客、桌椅、房屋等等，都是糊纸做成的假物。”
    “嗯。”
    秦诺手腕翻转，枪头指向新郎、新娘：“那俩除外，他们不是纸人。”
    他顿了顿。
    丈余长的九天龙魂贯从掌间陡然飞出，径直扎中其中一人肩膀。
    枪尖入肉，没有遭到任何阻碍。
    像扎破一层薄纸。
    漏气声夹杂着惨叫，传入玩家耳中。
    被长枪扎穿的新郎在哀嚎中迅速干瘪、萎缩。
    很快，便没了生机。
    乍看之下，如同一具被渣男过度玩弄损坏，继而丢弃在垃圾桶的充气娃娃。
    “与我在小炒店见到的情形一样，是人皮怪物。”
    白微紧缩眉头，缓缓吐出一句。
    “没错。”
    秦诺信步拔出长枪，挑起新娘：“不过我觉得称呼它们，鬼画皮更有感觉。”
    “鬼画皮？”
    “对，鬼画皮。”
    他应了句，继续道：
    “蓦看罗刹变西施，只要蛾眉样入时。
    如此妍皮如此骨，个中色相试忝之。
    《聊斋志异》就曾记载一种名为画皮鬼的魑魅。
    本相蓝面獠牙，凶恶狰狞。
    却经常披着自己所画的女子皮囊，假扮妙龄黛娥。
    利用引诱欺骗的手段残害年轻男子，最终将受害者的心脏掏出来吃掉。”
    “但那是志怪杂谈吧，做不得真。”
    白微出言质疑道。
    “所以我才叫它们鬼画皮嘛。
    一种比普通冤魂厉害点的傀儡鬼物。”
    秦诺撇撇嘴，随意道：“若真是画皮鬼，能这么轻易被拿下？”
    有道理。
    真要是那种有名有姓的厉鬼。
    以己方两名玩家现在的能力，恐怕加在一起都不够打。
    可，还有一个疑问。
    鬼画皮太弱了点。
    面对白微投来的询问眼神。
    秦诺耸耸肩，解释道：“当然，这些鬼画皮还是有点本事。
    就像纸人比较擅长近距离厮杀，鬼画皮更擅长蛊惑人心。
    以网游的说法，应当称之为近战弱鸡，擅长精神控制的远程施法者。
    一远一近搭配，别说还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