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忽然尽可能睁大了眼睛。
    “浩然正气！”
    接着，杨战的身上，开始燃烧了。
    有人大喊：“杨战不可！”
    “不行！”
    “停下！”
    “杨战，你会死的！”
    杨战没有理会，他不成圣就不会死了吗？
    唯一能够与神抗衡的，也就只有人间圣人了。
    哪怕昙花一现的圣人，那也是圣人！
    杨战的眼神坚定而有力！
    有程孟为他留下的圣人遗泽，要想成为真正的圣人不容易，但是昙花一现的圣人，不困难！
    沉稳有力的声音，似乎能传遍天地间。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随着杨战的话音出现。
    浩然正气如同疯了一样，疯狂的燃烧起来，似乎要除尽天地间的污秽。
    也在燃烧着他的神魂。
    杨战知道成圣等于死，但没有停下！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杨战的正在崩解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这一刻，杨战却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孺子可教。”
    “后生可畏。”
    “……”
    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何处。
    不过，杨战感觉自己出现了了不得的变化。
    他能看的很远，不，他能看见任何想看见的地方。
    而且，他也能听到遥远的人们对话。
    这一刻，杨战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我心即天心。
    但是，此时的神灵，眼神变了。
    随即暴怒了：
    “该死的圣道！”
    杨战虽然与神灵的身躯相比，依旧如站在大山前脚下的人，那般渺小。
    但是杨战却显得飘逸了，仿佛随时都会飞天而去。
    “你成圣又如何，不过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也是圣人，拖住你就足够了，若是能够重创你更好，当然，如果能够屠神，也算是不负此生，不负众生，不负袍泽，不负人间！”
    杨战闭上了眼睛，却张开了双臂。
    这一刻，他的身影变得越发缥缈了。
    即使神灵忽然出手，想要将杨战扼杀。
    但是，神之右手，却根本无法触碰到杨战。
    就仿佛，杨战已经不在这一方空间。
    神灵不再进攻，也是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此刻的杨战，成圣了，却也来到了生命的尽头。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还有很多风景很多的人，他忘记了看。
    碧莲，她哭了。
    唉，她一直都装得憨，实际上很聪明。
    有没有我，她应该都能好好的。
    这一瞬，杨战却发现，他对碧莲最印象深刻的，便是每次他离开，她静静地坐在岩石上，澄清无比的眼眸，一直随着他的身影而去。
    她或许是不舍自己离开，又或者，是期待自己回来。
    接着，杨战的神念，来到了凤阳城。
    凤阳城还是那般祥和，没有遭遇战火荼毒，大街上，贩夫走卒脸上都有着笑容。
    有少女窃窃私语，眼眸乱转，不时露出娇艳的笑颜，时而笑弯了腰，时而面有红晕。
    杨战的神念来到了天远城，来到了大都督府，看见了许阿福，这老头，坐在他简陋的大都督府晒太阳，好像要将身上的迟暮晒掉。
    唉，以后就只有他自己了。
    老杨家也没了。
    此时此刻，杨战才深刻理解一念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状态。
    杨战看见了他师兄郑刀，如今用上了宋刀的名字。
    宋刀正站在蛮国王庭的城墙上，眺望着南方。
    杨战想打招呼，想了想，算了，迟早也会知道，就晚点知道吧。
    他看见了杨晋与杨芙两兄妹。
    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妹，两兄妹坐在一起，正喝酒呢，那脸上的笑容，别提多开心了。
    现在杨战甚至怀疑，杨武那老头，不肯让他儿子遭罪磨累，让他儿子享清福，把这副重担都给他了，真是……好算计啊！
    接着，杨战看见了陈琳儿，秦音，秦沐仙，三个凤神教的大佬，如今徒子徒孙数万万。
    只是，杨战却看见，陈琳儿闭着眼睛，还在流血，好像瞎了？
    这是怎么了？
    杨战倾听，只听陈琳儿望着南方：“凤神的眼睛希望能帮你吧，我也只有拿出这最珍贵的东西帮你了。”
    杨战不解，收回了远方的感知。
    他看见了三子四儿，老五老六，虽然身受重伤，爬不起来，但是还活着。
    这就好啊，因为现在他们不会死了，有他们无敌的二爷在！
    随后，杨战的神念，扫过天都城每一个人的身上。
    也给他们每一个人心里种下了一句：求神不如求己，命运一直在自己的手中。
    龙渊之下。
    于有山的对象，欧小倩都怀孕了，肚子变大了。
    可惜，答应于有山主婚的事情，终究是食言了。
    杨战去看余家三姐妹。
    余舒还躺着，不过他已经将她的三段神魂碎片凝聚在一起，这三段汇合，足以让她学会并且运用养神诀，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杨战不禁想到了她的那三段神魂碎片中不为人知的记忆。
    尤其是，北济那一段的记忆，杨战也没有想到随手的搭救，却让她记了一辈子。
    看着睡美人一样的余舒，杨战也心中不免泛起阵阵涟漪。
    果然，圣人也是人！
    余云守在余舒身边，而余风带着龙渊阁的人，已经从地下杀上来，似乎想帮忙屠神。
    这暴脾气的妞，还是这么暴脾气，敢打敢冲没脑子。
    他师尊呢？
    杨战居然没找到他师尊，真是怪了，先前他出现了，现在又不见了。
    唉……老爷子，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
    不过，杨战也没有再找，这一幕幕，仿佛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收回了神念，杨战看向那磅礴的神灵神躯。
    神灵那庞大身躯，显得很焦躁焦急。
    杨战平静的说：“是不是融合不了？”
    神灵顿时怒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以执掌人间道的！”
    “因为我不允许！”
    平静的声音，却充斥着无敌的霸气。
    神灵凝视着杨战，忽然怒道：
    “本神不与你计较了！”
    神灵庞大的身躯，开始变得虚淡了。
    杨战笑道：“害怕了？”
    “可恶，本神不是怕你，本神是懒得在你这马上就要消亡的蝼蚁身上浪费神力！”
    “下得人间来，又能跑哪里去？”
    杨战淡淡的说着。
    伸出一只手，仿佛能够揽尽山河湖海。
    一时间，神灵的庞大身躯被一股浩瀚的力量重新凝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