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枫问道,“你现在要去禹州?”
小宫女看到长枫身上的官袍,更加信任,一股脑把知道的事情全说口。
“劳烦大人带我出城,我要出城门去禹州,把血诏和兵符给赵团练使。”
长枫看到小宫女身上的宫女服轻咳一声,满街上都是粗布麻衣,他身上的官服和宫女服太显眼,若兖王的人追上来,很容易被察觉。
“你这身衣裳太打眼了,走,我带你去里头换一件衣裳,然后去禹州。”
小宫女道,“多谢大人,若这次脱困,我一定向官家禀明。”
长枫把小宫女护在身后,走进了一家裁衣店。
外面马蹄声哒哒,“诸人退避——”
顾廷烨看到长枫带着一个女子从街上转入裁衣店,略显疑惑,这盛长枫自诩洁身自好,怎么偷偷摸摸带了一个小娘子去了店里?
不对,他是礼部的人,现在正该忙册封太子的事,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女子身上穿的是,宫中的宫女服,该在宫中伺候皇上娘娘们,也不该在这里出现。
紧接着又是官兵在街上游荡,直觉告诉他。
有问题。
抬头朝宫中的方向看了眼,宫中乱了。
他被官家斥责不许科考,他的科考路跟着断了,乱的好,眼下,只要跟在盛长枫的后面,一定有个大好的机遇。
顾廷烨紧紧握住手边上的佩刀,转身看向石头。
“石头,你回去和曼娘说声,说我不回去吃了。”
石头对顾廷烨言听计从,答了声直接朝远处走去。“公子我这就去。”
……
长枫提起边上的窗户,看官兵离去的背影,“走我们往城门的地方去,你会骑马吗?”
小宫女的神情格外慌张,摇了摇头,“我……不会。”
“大人,我留在你身边只会拖你后腿,不然,您去,我就在此处等你。”小宫女补充道,把身上的兵符和血诏一并给了长枫。
“我并非是贪生怕死,那小娘子和我说过了,您的妹夫就是赵团练使的儿子,我信你的。”
长枫接过东西,带她离开汴京确实不妥,官兵已经追上来了,想来是福宁殿的人把小宫女给招出来了。
“那些官兵无人见过你的容貌,你如今换了身衣裳,更无人知晓是你。
我让掌柜带你去积英巷盛家,你躲一躲,我这就去禹州。”
“多谢大人,一路多保重。”
盛长枫和成衣店的掌柜说了几句话,换了身衣裳,留下了银子,转身离去。
长枫心中另有考量,赵宗全早早就从禹州出发,按照脚程,就该是今日到汴京,眼下兖王已经派来追兵,说明宫门已破。
通往汴京只有一条路,他要在赵宗全入城门前把东西给带到。
从后院牵了一匹马,直直往城门口去。
路上那群叛军看见长枫策马而去,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并非兖王所说的宫中女子,没有追去,在城门口四处张望,留意一个十四五岁,穿宫女服的女孩。
“长枫!你怎么在这里!”
赵策英看到马上那抹灰蓝色的人影,定睛一看,匆匆招手道。
“我……”长枫喘了口粗气,把血诏和兵符送到赵宗全的手中。
“官家有难!还请团练使去救驾!”
说完下马跪在地上,把头狠狠埋下去。
“小舅子,你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宗全把血诏从头到尾看了一通,手里攥紧兵符,是要立他为太子的诏书,也是让他救驾的诏书。
……他一个落魄宗室,告御状都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准备,怎么被争抢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之位怎么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赵宗全扯了扯手中的布料,的的确确是官家的衣裳,不是来试探他的。
“不成。”
不成?这太子之位送到了赵宗全的手上,他轻描淡写说一句不成?
……无论如何也要成的。
“官家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太子殿下为何弃官家于不顾!当今之际,应该持护符去救驾啊!再拖下去,官家会没命的,那天下就真的乱了!”
紧接着长枫又磕了一个头。
赵宗全无意皇位,可盛长枫那么说了,不救,岂不是他有负于官家所托?
有负于皇命?成了天下大乱的根源?
赵宗全被长枫说得一愣一愣的,赵策英顺势跪在地上。
“请父亲早做决定,一封托孤的诏书尚且引来了那么多的刺客和事端,若这封血诏被兖王知晓了,还有咱们得活路吗?父亲可别忘了,咱们上汴京的缘由,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兖王上位,咱们再后悔吗?”
“你们先起来,这些话确实不无道理,我再想想……沈将军,快些把两人拉起来。”
沈从兴略显为难,“太子殿下,臣……”
“哎!沈将军,怎么连你也喊我太子殿下!”
赵宗全眉头紧皱,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沈从兴自然不傻,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就他这胆小怕事的妹夫会拒绝。
现在他要做的事和赵策英相同,说服自家妹夫坐上太子之位。
官家的身体不好,哪天太子登上皇位,他可就是国舅了。
直接从禹州一个掌管几百人的将军……他简直不敢往下想了,直接跪了下来,紧接着,一群弟兄跟着下跪。
赵宗全只得下马,把几人给扶起来。
一阵马蹄声踏过,“团练使,有人来了!是从汴京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