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糊涂了,这些年养在寿安堂竟然是白养了。
盛纮叹息一声,“这事……府中都传遍了吗?”
“老爷,五姑娘向来是个管不住嘴的,身边的喜鹊更是随了五姑娘的性子,传来传去,后院里许多下人都私底下议论着,事关齐小公爷和五姑娘,那些下人也往外不敢乱说,应该是没传出后院。”
马上就要科考了,竟闹上了这么一出,若是齐衡没上榜,平宁郡主再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那就麻烦大了,盛纮又抚着额头又叹息了几声。
寿安堂内。
盛纮一进屋内,就将两支收上来的笔呈到了盛老太太的面前。
盛老太太看了半天半天不解其中的缘由,慢慢悠悠抬起头看着盛纮,“你这是何意?”
他看着盛老太太又怂了,分明自己占理,怎么一到老太太的面前就整个人变得唯唯诺诺了,过了半晌才让东荣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母亲,明兰是在您的膝下长大的,儿子实在把握不好分寸,您说这事该怎么做?”
两人相视一眼,神情万分复杂,盛老太太没想到平时最为小心谨慎的明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转念一想,明兰是自己养大的,她什么脾性自己能不了解吗?
再说,齐家是什么门楣,齐小公爷怎么能看上明兰这个丫头?
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直觉告诉她,有人在其中作梗。
想利用这事来弄的盛家家宅不宁。
“这事是你真真切切看到的?还是让人查到证据的?明丫头什么性子我最了解,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做出来!这番做派倒像是林栖阁那位,你查真切了再来和我说,别平白污蔑了明丫头。”
屋中又无人说话了,盛纮确实没有让人彻彻底底去查,这事传出来已经够让他丢脸了,让东荣打听了一遍后,就直奔寿安堂。
但听到盛老太太又提到了林栖阁,心中一阵抽痛,就因为当初和他犯过一次过错,什么坏事都往林栖阁身上赖。
从前母亲说他偏心林栖阁就算了,他看母亲这心也是彻彻底底偏向了明兰。
原先只想要一个处置结果的盛纮,心又偏了,跟着老太太步子,偏向了林栖阁。
“如兰的性子母亲你是知道的,性子纯粹,也没心眼,是她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盛老太太一掌拍在了桌上,冷冷道,“那你的意思说我包庇明丫头?”
盛纮抿了一口茶,思量道。
“儿子不敢,母亲若是不信,不妨让如兰来一趟寿安堂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上一遍。”
等盛如兰来的时候,母子两已经僵坐在位子上,两人都没开口,只有眼神间的对视。
先前喜鹊不明不白被东荣给带走,如兰惶恐的不行。
谁知喜鹊带走后,一向依着她的阿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拿起打手心的板子,流着泪说她任性不明事理,打了她几个板子,又抱着她哭,她这才知道是小公爷送明兰笔的事情被旁人知道了。
她那时候不过是想向墨兰炫耀,想打压林栖阁嚣张的气焰,她知道林小娘想让墨兰攀高枝,常常让人去问齐小公爷的事情。
她让喜鹊把笔给墨兰,也是想和林栖阁的人说,即便小公爷喜欢明兰也不会喜欢墨兰,谁知道会闯出来那么大的事情。
正当她后悔的时候,父亲身边的东荣又让她去一趟寿安堂,她害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把话给说全了。
老太太听完这才相信,长长叹了口气,手掌握紧了念珠。
“这事是你亲眼所见?”
如兰这下是真的怕了,怕的不光是两人焦灼的气氛,同时也害怕祖母想护着明兰,拿她偷听不守礼的事,让父亲严惩了她。
“祖母……自然是我亲眼所见,若是不信,我身边的喜鹊和六妹妹身边的小桃都知道这件事。”
盛纮难得拿了一次主动权,看向东荣。
“东荣,去跟着房妈妈把明兰给带来。”
明兰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心中惶恐得不行,知趣请了安,安分跪在了地上。
盛老太太虽然信了如兰的话,可还是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
“明丫头,你若是冤屈,你就说,祖母会替你做主。”
明兰的背后直冒冷汗,她知道男女要避嫌,祖母最讨厌的也是这事。
可那时,她一想到小公爷对自己有意,神使鬼差就把东西给收下了,收下的瞬间她也后悔了,但小公爷已经远远离去。
“祖母,父亲,小公爷不过是可怜我的字写的不好,前些天被庄学究罚抄了一遍《盐铁论》,所以才把笔匀给了我,说是笔好一点字也好一点,没想到会惹出那么大的祸端来。”
盛纮先前被老太太呛了几句,如今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火气。
“所以这样的事为何不放到明面上来说,偏偏在无人隐蔽的地方把东西给了你?至于那菱角难不成也是怕盛家刁难了你,怕你吃不饱?所以送来些菱角来?”
明兰知道她和盛纮的关系并不亲厚,可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落了她的面子,片刻间脸色苍白,连连看向盛老太太。
“祖母,明兰只是一时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