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没有人动手脚,苏格格和玉格格都各自警惕着,这两胎都无比顺利。
玉格格产下一子,为四阿哥,随后苏格格产下一子,为五阿哥。
王爷在五阿哥的周岁宴上取了名字,分别为永璐和永璋。
恰逢五阿哥的周岁宴上,富察褚瑛吃了东西有呕吐之感,宣来府医一瞧,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让弘历又惊又喜,当即赐了许多东西。
不安分的玉妍一听见这个消息险些晕了过去,她好不容易生了永璐,成为庶福晋不过是时间问题,偏偏让富察褚瑛抢了先。
富察褚瑛已经有了大阿哥,肚子里的,她实在不敢想。
玉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从前瑛庶福晋早产一事,府中上下都怀疑是福晋所作,就算她能容忍富察褚瑛成为侧福晋,福晋定然不能忍受,确定好阵营,
待晚上和贞淑慢慢梳理好说辞,之后的一个月就常去清泓殿叙话。
玉妍恭敬请安道,“妾身给福晋请安。”
富察琅嬅见到玉妍便笑道,“赐座,你倒是个守规矩的,只不过也要用心照顾着永璐,王爷对永璐很是上心呢。”
“只怕是后院里的孩子多,王爷已经忘了永璐,前些日子,妾身带着永璐在花园晒太阳,谁知啊,瞧见了王爷拉着瑛姐姐的手,两人笑着看着大阿哥,妾身的永璐生的不是时候啊,偏偏在这个时候瑛姐姐有了身孕,只怕等着瑛姐姐的孩子生下来,就要成为府中的侧福晋了。”玉妍说到难过时还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哦?还有这事?本福晋记得,王爷一向是不喜欢大阿哥的。”
富察琅嬅随即看向玉妍,“罢了,你也别哭了,你好好照顾着永璐,我让王爷多去瞧两眼永璐罢了。”
玉妍的脸上满是感激,“妾身多谢福晋,自妾身远从玉氏孤身而来,福晋就这般对妾身好,妾身实在感激不尽。”
“就因为福晋对妾身好,妾身才不敢瞒下,您是敦厚人,比不得瑛庶福晋会收买人心,妾身怕您吃亏呢,前些日子倒隐隐有着和月福晋平起平坐的气势,管着的事情都越过了庶福晋的权。”
富察琅嬅端着红枣银耳汤喝了一口,“月福晋没有恼?”
“如今冬日,月福晋本就怕冷,雪下的正旺,月福晋就更不想出仪景阁了,虽说听见了府中的传闻,也就悻悻说了两嘴,又待在了屋里。”玉妍回道。
富察琅嬅心思一动,富察褚瑛还怀着孩子,竟如此猖狂,如果等生下孩子那还的了,看来……富察褚瑛这个孩子不能留。
高曦月的寒症一到冬日里就发作,虽然没有之前怕冷的严重,还是不愿意出仪景阁,怕是帮不上她了。
只是,眼前的人,一直提富察褚瑛,难道想替她办事?
富察琅嬅的手轻轻抚上眉头,言语间略带丝倦意,“我乏了,你先回去吧,素练去送送。”
“妾身告退。”玉妍的礼挑不出来一点错,看着莲心扶玉妍回去,和素练有一搭没一搭走到了屋外。
玉妍凝视着素练,缓缓开口,“听说啊,瑛姐姐平时最爱美食,而野生甲鱼和荠菜,羊肝和春笋,一起配着吃最为鲜美,瑛姐姐的月份还小,定然嘴馋得紧。”
素练再不聪明,也能听出玉妍口中的言外之意。
富察褚瑛以后若真成了侧福晋,有两个孩子傍身,一定会威胁到主儿。
玉妍已经同她说了怎么样害富察褚瑛的孩子,她一定要帮福晋。
从前她已经害过一回了,不差这一回了。
素练口中含笑,“奴婢谢过玉格格。”
玉妍用帕子捂着嘴道,“我不过常侍奉在福晋身边,见不得福晋受这些委屈罢了,怎么能受得起素练姑姑这一声谢。”
说罢,便又端着一副温婉的模样走了出去。
素练把信赖的府医喊来,问了玉妍话中的两种菜,确认是相克有毒后,着手准备了起来。
兰心阁派去的府医本就是福晋安插的,动起手来方便,两位吃食皆由照顾大阿哥的嬷嬷口中说出来。
富察褚瑛一听嬷嬷口中两味吃食能让肚子中的孩子身子更加强健,脑子更聪明些,让府医看过没有问题,使了银两去贿赂膳房里的人备下这两个菜,隔三岔五就让人送到兰心阁。
王爷看重富察褚瑛这胎,福晋开口让膳房都把好东西送往兰心阁。
于是,这两道菜便送的更勤了些。
前几个月肚子中的孩子并不闹腾,随着一个月又一个月,突然心就开始慢慢抽痛起来,就连觉都睡不好,时不时就头晕,走在路上都怕晕倒。
府医来查过,只说是孕期忧思过重,让富察褚瑛少想些,等孩子生下来就会好。
她就干脆一直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去想,每日只是吃了就让人搀扶在兰心阁走一圈。
雍正十三年,曦月带着玉妍和海兰去瞧着富察褚瑛,曦月见富察褚瑛面色如此苍白,心中了然,还是好言好言关切了许久,直至富察褚瑛说到自己肚子中的孩子闹腾。
玉妍反而笑道,“肚中的孩子闹腾些才好,我怀着永璐的时候,这孩子就极为闹腾,常常吵着我睡不着觉,时不时就头晕目眩,就当妹妹说个讨喜的话,姐姐肚子里的多半是个男胎呢。”
富察褚瑛也不抱怨肚子中的孩子如何吵闹,反而满是慈爱地看着肚中,低眉笑了笑,“那就多谢妹妹的吉言。”
众人笑着说了两句,就纷纷告辞了。
直到曦月回了仪景阁,心中一阵警惕,看来富察褚瑛活不了多久了,招来星竹,在星竹的耳边细细说了几句话。
曦月浅笑,玉妍已经把局给布了下去,看来她也要把事情都抖出来了。
“从前大阿哥是怎么体弱的,富察褚瑛总不能一直被瞒着,人都快没了,在临死前总要知道真相。”
星竹接了命令,匆匆走了出去,“奴婢定然好好谋划一番。”
富察褚瑛这胎府医说了大概六月份的时候足月,四月份的时候富察褚瑛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自己每日都用着安胎药,可为何自己的精神气日渐萎靡,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从间断的失眠,变成了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连膳食吃下去都觉得恶心。
她……一定是被人算计了,让素心把安胎药的药渣拿去给府外的大夫查验,安胎药并没有任何问题。
把精通香料的老嬷嬷带到了屋中,屋中并没有麝香的味道。
查到最后,富察褚瑛觉得自己有些魔怔,整日疑神疑鬼的,轻抚着肚中的孩子,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富察褚瑛轻轻唤着雁蕊,“雁蕊?素心呢,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都那么晚了。”
“奴婢不知,素心姐姐说她去替主儿拿安神的药去了,许是路上耽搁了,屋中还剩了些药材,奴婢这就去熬。”雁蕊说罢就匆匆出去。
富察褚瑛抚摸着大阿哥的额头,心中总是慌得不行,大阿哥已经快满八岁,虎头虎脑倒是可爱,“额娘肚子里的是弟弟吗?”
富察褚瑛强忍着头晕,笑了笑,谁又能说得准呢?
“或许吧,额娘倒是希望是个女孩,昨日的诗都会背了吗?”
永璜仰着头回答道,“会了,阿玛还夸我聪慧呢,还说我有长子风度。”
富察褚瑛的指腹抚着杯沿,笑意更甚,“不愧是咱们的永璜。”
永璜乖巧点了点头,又拿起桌上的书,认真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