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刚刚喝了药,万万不能动气,我和眉姐姐去就是,竹息姑姑,你好生照顾着太后。”
沈眉庄轻拍着太后的后背,“是啊,太后娘娘,方才太医来看过,说是不宜动气。”
小卓子在底下也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听太后的话还是听两位主子的话。
太后说话声音渐慢,她气的并非惠贵人和柔嫔贸然被要走,她气的是年贵妃不断挑战皇后的权威,一次也就罢了,都接连了那么多天,皇后再多离开几天,只怕后宫妃嫔只知翊坤宫而不知景仁宫,当真是放肆。
“按哀家说的办就是。”
还没等小卓子离去,外面就通传果郡王了来了。
“你们先去偏殿避一避,等果郡王走了再出来。”陵容和沈眉庄听着太后的话,一齐去了偏殿。
偏殿内。
“容儿今日怎么来了?”沈眉庄最近时常来太后的宫中,既然皇上的恩宠她不求了,总要找些念想打发日子,从前没有见到陵容在寿康宫,今日居然凑巧碰见了。
“上个月带着弘景和明和看太后娘娘,小孩子讨太后的欢喜,竹息姑姑就让我常常带来给太后瞧瞧,今日碰巧明和犯困,我就带着弘景来了。”
陵容给沈眉庄倒了一杯水,继续道,“昨日年贵妃没有吩咐什么话,我还以为就此结束了,怎么今日太阳那么毒,还把我们喊过去。”
一听见年贵妃,沈眉庄沉不住了,说话声音也不似从前温柔,“就是因为太阳毒,年贵妃才都让咱们来,心思真是毒辣。有着太后庇护才躲过今日,也不知明日后日该如何。”
沈眉庄叹了口气,接过了芳岚手上的孩子,看见孩子手腕上的金手镯,抱着他笑了笑。
果郡王见太后,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陵容靠在榻上小憩一会,沈眉庄抱着孩子十分满足。
约莫半个时辰,寿康宫外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子苓匆匆跑来,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怎么会……会这样?”陵容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前几日见甄贵人虽不说气色有多好,但起码有些精神,怎么半个时辰就见红了。”
“确定是不过半个时辰就见红了?”不过半个时辰?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不会听错了时间?”
“消息是从翊坤宫传来的,一定不会有错。”
“去碎玉轩看看,倘若甄贵人的孩子没了,皇上该伤心了。”陵容故作哀愁的模样,神情低落。
沈眉庄现在想通了,已经从爱情的苦海逃了出来,见陵容还痴痴沉迷,连甄贵人的孩子没了,还在为皇帝伤心,这是甄贵人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孩子,随即轻抚陵容的头。
“太医想必把碎玉轩已经围个水泄不通了,你也难进碎玉轩,再说天气热,你的身子受不住,不如晚点再去。”
“是我太过紧张了,我先回去,晚些时候再看甄贵人。”
翊坤宫。
“前日里,本宫见她面色红润,比起皇帝离宫那日,不知道好了多少,胎像已经……很稳了,怎么还没过半个时辰就流血了。”年贵妃瘫在椅子上,不停重复这段话。
“娘娘,皇上皇后已经在玄武门外了,碎玉轩哪里也不容乐观,太医都束手无策啊,娘娘。”周宁海小心禀报着。
年贵妃狠狠扔出手中的扇子,恰好砸到了曹贵人的头上,“你快给本宫想法子啊,怎么站着一动不动?”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这一扇子我记下了,曹琴默倏忽跪在地上,“贵妃娘娘,这是阴谋啊,这是针对娘娘的阴谋啊,甄贵人是看不惯娘娘当上了贵妃,看不惯年大将军曾经上折子弹劾甄贵人的父亲,才利用自己的孩子给娘娘下的圈套。”
“从前有武则天捂死安定思公主,嫁祸给王皇后,今有甄嬛假意忤逆贵妃娘娘,若孩子保住了,皇上会怪罪娘娘,倘若孩子没有保住,皇上仍会怪罪娘娘,而甄嬛就好比那武则天,娘娘就如同被冤枉的王皇后。”
“娘娘你仔细想想,罚跪甄贵人时,娘娘是不是专门问了章太医这胎怎么样?章太医也说了胎像安稳,怎么可能不过半个时辰就没了?娘娘,你再仔细想想,前些日子,甄常在是不是摔倒了?太医明面上说没事,有没有一种可能,孩子已经不好了,甄贵人才栽赃嫁祸给娘娘。”
年贵妃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你再继续说下去,本宫就知道,一定是甄贵人在害本宫。”
“今日来的时候,除去柔嫔和惠贵人在太后那里,只有甄贵人一人迟到了,难道她不是故意在惹娘娘生气?她与娘娘交锋数次,是知道娘娘最爱意气用事,脾气上来了谁说也不管用,还故意迟到,为得就是娘娘您责罚她。”
“对了,本宫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偏生甄嬛还处处犯本宫的忌讳,这不是在找茬吗?本宫怎么偏生上了当,本宫真蠢。”
“娘娘罚甄贵人后,甄贵人是不是只顾着去读《女戒》?嘴上零零碎碎都是倔强的话,可在这些倔强的话才最能刺激娘娘,甄贵人若真的想保这一胎,她可以装晕,难道甄贵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懂这个道理?甄贵人心思当真毒辣,就连嫔妾也被蒙蔽住了双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