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沉重的马蹄声打破了铁水府清晨的宁静。
    一队风尘仆仆的凉州骑兵出现在了铁水城外的田野中。
    领兵大将是凉州军副都督燕灭胡。
    他是大周龙武大将军燕康安的大儿子。
    这一次他率领数千骑兵星夜疾驰，一路直扑铁水城，想要打一个突袭。
    “唏律律！”
    看着一片安静的铁水城，副都督燕灭胡勒住了战马。
    战马嘶鸣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去探一探！”
    燕灭胡盯着远处高耸的城墙，吩咐了一声。
    “是！”
    当即就有数十名精悍的凉州军骑兵脱离了大队，直奔铁水城而去。
    很快。
    就有凉州骑兵策马返回。
    “燕副都督！”
    “城内没人了！”
    听了骑兵的禀报后，燕灭胡一怔。
    “没人了？”
    “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瑞王的老巢吗？”
    “怎么会没人呢？”
    燕灭胡这一次亲自率领数千骑兵直插铁水府，就是想建立奇功。
    他们行进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本该打头阵的斥候兵都被他们甩在了后边。
    凉州骑兵禀报：“燕副都督，城内的确是没有人了！”
    “我看街上扔了不少的杂物，看样子城内的百姓都跑了！”
    “瑞王府那边也人去房空，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瑞王率领人马带着财货逃离了铁水府，准备投奔景王去了。
    他这一走，城内的百姓也都纷纷拖家带口逃离。
    有的逃向了乡下去投奔亲戚。
    还有的也都朝着景王的封地逃去。
    在百姓看来。
    这朝廷的军队与山匪马贼实际上区别不大。
    一旦大军进城，少不了要劫掠一番的。
    特别是听说此次来的是从西边开来的边军。
    这些人杀人如麻，凶狠残暴。
    这劫掠倒能理解，说不定还要杀人。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因此铁水府这个瑞王府的老巢，百姓纷纷逃亡。
    整个城内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城了。
    “走，进城看看！”
    副都督燕灭胡不相信手底下人的禀报，亲自策马进城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城内的确是一个鬼影子都没了。
    许多房屋大门洞开。
    估计是百姓逃走后，一些山匪流寇又来洗劫了一番，搞得到处一片狼藉。
    “这瑞王是属兔子的吧！”
    “狗日的跑得倒是快！”
    看到瑞王和满城的百姓都跑了，这让燕灭胡的面色不好看。
    他率领几千名骑兵星夜兼程想要突袭铁水府，抓瑞王的。
    可瑞王跑了。
    他扑了一个空。
    这让他很不满意。
    在他看来，瑞王也太没骨气了！
    好歹是坐镇一方的王爷！
    这还没正儿八经地打一仗呢，直接卷起财货跑了。
    这也太没种了！
    “给我查！”
    “看看他们朝着什么地方跑了！”
    “是！”
    燕灭胡是看不上攻城拔寨那些功劳的。
    要是能逮住瑞王这样的人物，那才是大功一件。
    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他是不甘心的。
    他一面命令骑兵原地休整，一面派人查探瑞王的去向。
    瑞王去投奔景王，自然不是一个人去的。
    与他同去的还有追随他的大量文官武将，地方豪强以及他们的家眷。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王府亲军的兵马，这浩浩荡荡，想要隐藏行迹都很困难。
    凉州军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将瑞王的逃跑路线给摸清楚了。
    “他朝着西南方向去了，估摸着是想去投奔景王！”
    确定瑞王的逃跑方向后，燕灭胡当即猜测到了瑞王的计划。
    有将领当即问：“燕副都督，咱们追不追？”
    “追！”
    燕灭胡冷哼一声道：“这瑞王可是一条大鱼！”
    “这要是逮住了瑞王，那可是大功一件！”
    “传令下去，全速追击！”
    “他们人多，还带了那么多财货，肯定走不快！”
    “撵上去！”
    “在他们进入山区前，将他们给我堵住！”
    “是！”
    燕灭胡一声令下，数千名杀气腾腾的凉州军当即调头向西南方向追击了下去。
    事实上西南的许多城镇还在瑞王的有效控制之下。
    朝廷的兵马仅仅才占据了瑞王封地北部的一些地区而已。
    瑞王要是集结兵马，据城而守，说不定还能多坚持几个月。
    可与秦州节度府的战事失利，让瑞王受到了很大打击。
    这安阳府知府董永思又临阵投敌，搞得瑞王心态都崩了。
    这董永思可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人。
    这么信任的人都投敌了，那别的人呢？
    自己要是留在铁水府，说不定啥时候就被人杀了拿自己的首级去朝廷邀功请赏了。
    因此在唐三和崔进这两位高层的建议下，他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地盘，保命要紧。
    瑞王跑的很快，凉州军追击的更快。
    副都督燕灭胡压根就没有理会沿途那些还驻扎着瑞王亲军的城镇。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沿着官道逃跑的瑞王。
    在经过了数日急行军后，燕灭胡他们终于追上了瑞王的行军队伍。
    瑞王的行军队伍是相当庞大庞杂的，浩浩荡荡绵延了几十里地。
    瑞王自己装运财货的大车就足足的有一千多辆，更别说那些文武官员、地方豪强的车马了。
    瑞王逃跑，几乎是将府库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
    这些东西可是历代瑞王积攒经营下来的。
    他之所以搬空，那是准备以这些财货为东山再起的本钱的。
    可现实是残酷的。
    这么庞大的队伍逃命，注定是缓慢的。
    他们也没想到凉州军的骑兵来的如此之快。
    当瑞王的逃命队伍觉得凉州军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追上来的时候。
    他们还在悠哉悠哉的行进的时候，后边的队伍突然就乱了。
    “快跑啊！”
    “凉州军杀到了！”
    在车队的后方，有人尖叫惊呼，整个队伍乱作一团。
    那些驱赶马车牛车的马夫们，纷纷扔掉了鞭子，朝着大路两侧的树林、田野中跑。
    那些乘坐软轿、马车的官员、豪强们也都吓得魂不附体。
    “杀啊！”
    只见一名名满脸凶光的凉州军骑兵从后方快速地接近他们。
    这些凉州军骑兵常年活跃在边境地区，战力颇强。
    此刻他们看到那庞大的队伍，就宛如看到了一块肥肉一般。
    他们一个个策马往前冲，气势惊人。
    “列阵，列阵！”
    “将他们击退！”
    负责断后的王府亲卫军一支兵马在将领的指挥下，仓促集结迎战。
    可他们还没完成集结整队，凉州军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跟前。
    “咻咻咻！”
    “咻咻咻！”
    几波箭羽扫过去，王府亲卫兵马宛如熟透的麦子一般，顿时倒下一片。
    他们刚聚集起来的队伍顿时变得稀稀拉拉，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啊！”
    几百名打头阵的凉州军骑兵策马一冲，断后的王府亲卫兵马就被冲的七零八落，原地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