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追犹豫了一会,道:“我生在地上,要那些天外的知识做什么,容成爷爷,我要第一件,激发潜能。”
“哦!选了可别后悔。”大占师笑了笑道。
南宫追坚定道:“死不后悔。”
大占师又笑了笑,说道:“那好。把手伸来。”
南宫追果断地把手伸到了大占师面前。
大占师双手握着南宫追的手,嘴里又再次捻动着口诀。
“?!——”
只见一道白光,顿时笼罩南宫追全身。
下一刻,白光散去,只剩南宫追的双眼还泛着精光。
“呵呵呵,你现在已是武灵中级了,你动起来看看。”大占师笑着道。
南宫追惊喜万分,顿觉身轻如燕,体若飞鸾,当下,他立刻跳开来耍起了几下拳脚。
刷刷~
“嚯!”
南宫追凭空打出一掌,顿时旁边的河里溅起一阵浪花,足有十余米高。
打了一阵,南宫追才收回解数,于是他开心对大占师道:“容成爷爷,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大占师笑道:“哪里要你感谢什么,你我自是有缘,天不早啦,我要回去了。”说着便转身走上了石桥。
“爷爷等我。”
那妙龄少女即从花月影怀抱中挣脱开,去追赶大占师……
花玉影见他们走远,而问道:“姐姐,天色渐晚了,我们还接着赶路么?”
花月影答道:“不着急,先找个住所睡上一晚,明天再走。”
于是三人便在座驾保管所附近找了家酒楼暂住了下来。
……
咕隆——
天中灰色一片,响起了闷雷。不一会,伴随着丝丝凉风,下起了绵绵小雨。
南宫追撑开一半的小窗,顿时一阵轻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
“嗯……”
感受着西土大地的气息,南宫追心旷神怡。
这时,花玉影从一侧房中出来。
“小追,昨晚睡的还好么?”她道。
南宫追笑了笑,道:“昨晚是我来梁州这么多日以来,睡的最安稳一觉了。”
因为受了大占师的幻境记忆,昨晚,他梦见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虽容颜是他自己拟定的,但梦里给他的感觉,却颇真;当然他也梦到了云鼎天宗的怒夜寒和练凛风,值得开心的是,他们都被南宫追给杀了。
除此外,他还梦到了自己的大姑姑,蝶部主正,蝶花应。
两人正谈笑间,花月影忽然从一侧房中走出,催促道:“赶路吧。”
花玉影把手探出窗外,说道:“下着小雨呢姐姐。”
花月影道:“雨中漫步不好玩么。”
花玉影一拍掌,喜道:“对呢!我怎么没想到?走吧小追,出发鹤顶门!”三人当即收拾一番,下了楼。
说是收拾,也只齐了齐衣服,洗把脸。
刚到一楼大厅,这里已堵满了人,大厅的众人见三人从楼上下来,立马围上前去,恨不得把三人身上的衣服扒光,一查究竟。不过,他们终究只是用炙热的眼光看着三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去动手。
当中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道:“那小子什么来头?他竟然能与花大持柱两姐妹同房!”
另一个说:“诶你可别乱说,我听酒楼的伙计说,他们开的是一室两卧,按道理,也不算同房。”
另另一个则说:“就算这样,那也算天大新闻!试问,偌大的雍梁,哪个男人有这等荣幸,能与花姐妹同居一处,即便不是同房,那也是无上的幸福!”
唧唧歪歪,一时间,酒楼成了闹市。
花月影上前两步,冷声道:“让开。”
随即,一股寒气从身上散开,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间缓缓腾出一条路来。
花月影的这一举动,南宫追心里震惊,他暗惊道:“没想到月影姐姐竟能发出如此强悍威势来,看来这紫罗轩庄的大持柱,果然不是一般的修行境界之人就可以当的……”
三人走出门口,这时忽然一队人乘坐着大飞鸟拦了过来,有七八个。这鸟不是死鸟,亦不是机械钢铁鸟,竟是大活物!像雕不像;有几分鸵样。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健壮而高的男子,他从鸟背上跳了下来,由于外面下着小雨,他脸上满是水渍,他开口道:
“两大持柱来莫德萨尔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让人招待你们,下榻在此,屈了你们的身份。”
说话时,眼睛不时瞥向着南宫追。
花月影笑道:“临时歇息一晚,不过三尺之席,哪里睡不得,怎好惊动了少门主大驾。”
她口中的少门主,正是眼前这位梁州上西郡,玉树貂门门主的大儿子,貂延庆。
貂延庆道:“难得见一面两位大持柱,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妹妹花玉影忽然上前打断道:“有什么好聊的,貂少门主,我们要赶路,还望您腾个脚。”
貂延庆道:“你们要到哪里去,不如我送你们一程。”
月影道:“不劳烦少门主,玉影我们走。”说着便要绕过貂延庆。
哪知貂延庆不肯罢休,死皮赖脸地继续纠缠上来,挡在了花月影身前,道:“月影,我可为了你多次违背我父亲,这次听说你受邀来上西郡聚英学院观看比赛,我特意违反了父亲安排的行程,从宗门溜出,正巧,在这遇上了你,总不好才见面就要分别了吧,他又是谁!”
于他个人而言,貂延庆始终是绕不开南宫追“这副恶嘴脸”。
花月影淡淡道:“他是谁与你无关,又不碍着你的逍遥,你说你为了我?我可从来没受过你什么,还有,我们有事情要赶路,你再这样拦着,我可就生气了。”
貂延庆侧动一下身子,示意自己并没有心去阻拦她的去路,但是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显然南宫追的身影碍着他眼了。
花月影还是重复着那句,道:“他是谁与你无关,碍不着你的逍遥。”
貂延庆预料花月影是如何都不肯说南宫追半点的,于是他错开花月影,直接走到南宫追面前冷声道:“在下玉树貂门的貂延庆,不知朋友大名。”明显诚心要刁难南宫追。
花玉影一步跨来,挡在南宫追身前冷冷道:“貂延庆,注意你的举动!”说时,身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绿光……
貂延庆嗤笑大声道:“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报出来,躲在女人的身后算什么!”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围上前来对南宫追指指点点,说他是一个吃软饭行家,仗着自己年轻帅气,处处讨花姐妹开心,寻花姐妹宠幸他。
南宫追抬起手,正要去拨开花玉影自报姓名时,却突然一把冰刃横了过来!
“腥”一声!
这把冰刃尖锐而锋芒,还冒着丝丝寒气,它不是从某处取来的,而是直接从花月影的手里生出!
“貂延庆,别逼我出手。”
花月影眼睛一寒,顿时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就连天上飞落下来的细雨,也成了冰粒,一颗颗“霹雳啪啦”地砸在地上。
周围围观议论的人,不由地都抱膀擦拳,向手上吹呼着热气。
“这花大持柱,到底什么修行境界,竟恐怖如斯!”
这些人都万分震惊,都退后数丈,生怕危难降临到他们头上。
看着眼前的冰刃,貂延庆心里暗惊,他惊的非花月影的施展出的冰刃,而是她力极拥护南宫追的行为。
“这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让紫罗轩庄的花月影和花玉影都这么护着他,这关系,绝不一般。”
转念又想道:“花月影已是武甫期的修行境界,如果因这么一个小毛头而与她发生摩擦,无疑是愚蠢的,不说我一个武殷高级的修行,就是父亲出手,那也未必赢得过她,不如先放了他们离去,日后再找机会暗中除了这小子……”
想通之后,貂延庆装出一副笑脸,用手推开花月影的冰刃,笑道:“月影,你我之间动刀动抢可就不好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交下这位朋友,如果你们真赶时间的话,那好。”
转头对着跟他一齐而来的那些人喊道:“给大持柱让道,恭送大持柱。”
那些人果都让出一条道,并同声高喊道:“恭送大持柱。”
花月影收回冰刃,周围的空气也都恢复到了如初,三人遂向着座驾保管所走去,再次上了小飞亭,然后徐徐升空往南而下……
一路无阻,傍晚时分,三人便来到了西郡鹤山,鹤顶门管地境内……
此时于一座尖尖的高塔之上,正有两名弟子在值,其中一名弟子对着另一名弟子警惕道:“啊努,有客人。”说着用手指向北方。
这名叫啊努的弟子急忙拉响一声钟声,并对着一个接收器上说道:“北三线虎豹三,请注意,立刻前往坐标地点。”
说时已把花月影他们降落的详细坐标发给了北三线的巡逻。
不出片刻,花月影他们三人面前便跃出一只斑点大虎豹,张着獠牙大嘴。
——吼!
“来者何人!”
虎豹的背上,坐着一个年轻弟子,正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三人。
花月影道:“紫罗轩庄花月影、花玉影,胆敢阻拦,要你滚蛋!”
说了又操运起飞亭,绕过东面,直奔鹤顶门山下大门。
北三线的虎豹青年即刻把信息传回给了高塔之上,高塔又对其他几道防线下了指示:
“东一线、二线、三线,请注意,有客来访,切勿阻拦。”
接着又对大门的守门弟子发出指示:“紫罗轩庄花月影、花玉影来访,速去通报!”
数道工序下来,大门徐徐敞开,只见一名中年貌的妇人领着男、女童各一,站在门口等候。
不多时,花月影便驾驶着小飞亭来到了大门前。
南宫追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鹤顶门的真容,心里震撼不已。同时,他也百感顿生,思绪狂涌。
那妇人见了来人,忙走上前迎接道:“大持柱这么晚要来,也不提前通知,快来快来,随我进去,我已叫人摆下了薄宴。”
妹妹花玉影第一个从小飞亭上跳了下来,走到这妇人面前拉起她的手笑道:“湘姨,好久不见。”
湘姨也笑道:“好了好了,快别站着,都进去。”说着又转头吩咐那俩男童女童,道:“你们快去帮姐姐们停好车子。”
三人在湘姨的带领下进了大门,上了一架方形飞栏,来到前礼房,给三人都洗一遍手。接着又坐上飞栏,穿过二转朱砂门,飞过一段阶梯。
然后便是一直往上,直至中客殿。
主大殿设在最顶,是鹤顶门的行署大殿,一般没有大会,那里是大门紧闭的。
不过,今天却是例外,因为来人是紫罗轩庄的两大持柱。
“我看这位小叔叔有点脸熟,不知他是哪家的孩子?”
湘姨看了几眼南宫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花月影笑道:“很快你便会知道的。”
说时,三人已进到了客殿门口,湘姨只把三人都请入殿中。
此时殿内只有一人,穿着锦服,一脑的灰白短发,他站起身上前笑迎道:“好久不见两位大持柱,越发杏蕊攒飞,神清逸逸。快请坐。”摊开一手,摆向旁边的座位。
花月影道:“宾长老气宇更胜当年,请。”说着也摆开一手,回请道。
这宾长老,正是鹤顶门五大长老之一的宾笑。
落座后,宾笑开口道:“大持柱这么晚来,又没提前通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湘姨也笑道:“是呢,刚才我就是这么说她的,要是提前通知,我好早为你们准备准备。不过眼下,我也让人去办了,一会我们便一同到中央大殿去。”
花月影道:“我们不请自来,是失礼在先,不过这排场,你们还得张罗,不为我们姐妹俩,却为他。”说着抬起一只手,弯在胸前,指着南宫追。
宾笑并不被花月影的话给惊道,他早就听有道消息传回,二十年前南宫唱的遗孤南宫追,要回鹤顶门。
因笑道:“这是当然,英雄之后,怎能怠慢他去。”
湘姨听了一阵惊讶,腾一下从坐上坐起,失色道:“英雄之后?这孩子他……难道他是唱儿的……”
湘姨眼睛死死盯着南宫追打量,一时间竟呆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才一把惊喜一把泪地走到南宫追面前拉起南宫追的手,又摸他的脸儿说道:
“我说这孩子如何眼熟,果真和他父亲长的一个样,小追,你还记得湘姨么,是湘姨把你从你娘的肚子里哄出来的呢,当初你娘为了把你生出来,都昏厥了半个多月,是湘姨从你娘的身上挤来奶水,喂你的呢。这头头尾尾,可把湘姨给累坏了。”
南宫追听了心里瑟瑟的酸,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他轻轻叫了一声:“湘姨。”
湘姨欢喜,一把将南宫追抱进怀里,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急忙松开南宫追,道:“对了小追,你们一路赶来,肯定饿坏了吧,等着,湘姨立马加急催促那些厨子,让他们快点把筵席铺好。”
说着一甩身,跑出了客殿……
半个钟后,中央大殿里,一寸长黑须的燕容坐在主座上,一失往日的威严。
大殿的东边,坐着两位长老,分别是:南宫开、百步经山。
西边坐着四大卫执,有:百步蕤、蒋门、莎盈盈、尹仕珪。
下面,还有许多临时的加座,坐着一些鹤顶门的授教武师和气炼师,有男有女,共三四十员不止。
殿中,每张案桌席上,都摆满了山珍野味,玉液琼浆……
宾笑带着南宫追他们三人踏进大殿,顿时大殿中所有人都一同望向这边,然后同时起身。
燕容从座上走下,来到三人面前,宾笑则侧身退到一旁。花月影见燕容亲自出来主持宴会,于是上前两步说道:“不请自来,惊扰了各位,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
燕容呵呵大笑道:“大持柱何须赔礼,是我等失了礼,让大持柱等了这么久,快快请坐。”
摊开手,把三人请到了东边长老一侧的几个临时新设的座位上。
三人也不推辞,径直往那边去了。
不过南宫追从燕容眼前擦身而过时,燕容却一把拉住了南宫追,小声道:“小追,不如跟燕伯伯一起到上面去坐?”
南宫追并不惊讶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虽对此种场面陌生,但南宫追却也是懂得半点礼数之人,遂忙笑着推辞道:“谢燕伯伯,我跟两位姐姐坐一处。”说着鞠了鞠身子,往那边去了。
而燕容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南宫追的背影。
其实不单止燕容,可以说乃至于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在盯着南宫追看。
长老南宫开再也忍不住了,正在南宫追要坐下去时,突然走来一把将他抓住,激动道:“坐去哪里,到爷爷这里来!”直接提着南宫追,像老鹰提小鸡一般,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众人见了不免哈哈大笑,都道:“南宫老哥,你好不厚道,随便抓一把就认别人做你孙子,就不怕人家笑话你。”
南宫开不好气道:“笑什么?他本来就是我孙子,谁再笑我一掌送他上西天!”
这时燕容忽然哈哈大笑,道:“南宫老哥,莫不是你连我也要送上西天去咯?”
南宫开涨红着脸,也不跟他们争吵,只对南宫追说:“小追,从今天开始,你跟爷爷一块儿住,他们谁敢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都给你撑腰!”
南宫追虽在记忆中找不到南宫开的样貌,但此时他却知道,眼前这位,肯定就是他父亲的叔父,自己的叔公,南宫开。
不过南宫追还是得亲口确认一下,因问道:“您是我的叔公,二爷爷么?”
南宫开道:“什么叔公二爷爷三爷爷的,我就是你爷爷,亲爷爷。”
他的话,又引起了哄堂大笑。
燕容回到主座上,举起一只杯子,对着大殿众人说道:“为今日小追的回归,干一杯。”
众人同举起手中的杯子,回了句“干!”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一阵欢笑过后,南宫追忽然起身道:“禀燕伯伯,各位长辈,我这次贸然回来,只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