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娜是怎么将咸福宫宫人们召集起来重申了一遍规矩的暂且不提,单说这件事传到了储秀宫里,里头那位主位娘娘立马就坐不住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同咱们府上扯上关系?赫舍里氏难不成还缺那点银子不可?”小赫舍里氏紧张的绞着帕子,坐在软榻上面色却是一片惨白。
彩云只得先安抚她道:“您说的没错,咱们府里哪里看得上那点钱啊,说不定是那人受不住刑所以胡乱攀咬咱们的。”
彩玉却开始忧心起来:“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格格您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冷待于您,距离皇上上回来看您都过了将近一月有余了。”
闻言彩云扭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便是看在仁孝皇后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上,皇上也会来看您的,格格您别听她胡说!”
小赫舍里氏明显要更信任彩云一些:“那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办?现在去乾清宫求见皇上为府上争辩,他会愿意相信吗?”
“或者本宫去求见太子殿下?赫舍里氏也是他的母族啊。”她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彩云对赫舍里氏最为忠心,此话一出便撺掇道:“或许皇上还不知道此事,格格去求太子殿下说不定还真是个好法子,毕竟他身上也流了一半赫舍里氏的血。”
听她这般说彩玉在一旁更是急的直跺脚,要她说现在主子最好先不要轻举妄动。眼下这件事还未曾有个确切的说法,现在就着急往自己身上揽是什么毛病?
“格格...”无奈她人微言轻又不得主子信任,只能眼看着小赫舍里氏和彩云扬长而去,临出宫门时彩云甚至还扭过头来冲她露出个嘲讽的微笑,把彩玉更是气的眼珠都在冒火。
自从毓庆宫修建完成后,太子就从乾清宫搬了出来,结束了和康熙同吃同住的生活。毓庆宫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东宫,里头只住了胤礽一个。
储秀宫离毓庆宫隔着不短的距离,储秀宫属于西六宫,而毓庆宫则位于皇宫的东边,小赫舍里氏自从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呢。
“格格您慢点,小心把脚崴了。”彩云身为宫女脚下只能穿着平底鞋,就这样她都差点跟不上小赫舍里氏,足以知道小赫舍里氏走的该有多快了。
“慢不了,咱们再走快些,早点见到太子殿下便能早日将赫舍里府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小赫舍里氏自小养在嫡福晋膝下,时刻记着福晋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赫舍里氏若是倒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说这件事情不至于严重到让整个赫舍里氏都不复存在,但小赫舍里氏还是不允许家族有丝毫的污点。
入宫前福晋便重复过许多次,她进宫不仅仅是为了享福的,还要为家族留意宫中动向,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最好,若是得不到至少也要坐上高位,成为家族在宫中助力。
想到这儿小赫舍里氏眼神坚定了起来,就算脚底下踩着花盆底也依旧健步如飞。
从储秀宫到毓庆宫有两条路,一是出了宫门后就往御花园方向走,然后陆续路过东六宫最后走到太子所住的毓庆宫。还有一条路则是顺着西六宫和慈宁宫之间的宫道往东边走,路过乾清宫后便是毓庆宫。
小赫舍里氏主仆二人选择了第二条,因为临出宫门前彩云说了一句若是寻不到太子殿下去慈宁宫求太皇太后也是一样的。
毕竟当年是太皇太后力主皇上选赫舍里氏的格格为皇后的,想必她老人家也不愿意见到自己所选的皇后家族被人污蔑吧。
不得不说这主仆俩当真是天真的可以,多丽雅若是听到她们的打算只怕都要笑出声来。一朝国母岂会是因个人喜恶而定的,开国之君或许可以做到,但是康熙当年显然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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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耳目遍布整个皇宫,小赫舍里氏一出宫门便被人报给了他,听到消息后的康熙直接气急而笑。
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女子,他竟然还生出了想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的念头。
直到宫人来报,说是她们好像是朝着毓庆宫的方向去的,康熙这才沉下了脸来:“找几个宫人想办法将她送回储秀宫去,没有脑子就别在外头乱逛!”
小赫舍里氏进宫之后,康熙念着她是仁孝皇后的妹妹,也去看储秀宫看过她几回,但是从没留宿过。一来是因为小赫舍里氏年纪实在太小,也就比太子大上三四岁,二来是因为小赫舍里氏同仁孝皇后长得有些相像,加上仁孝皇后嫁给他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小赫舍里氏抬眼看他的时候,总是让康熙心神有些微微恍惚。
只是仁孝皇后很爱笑,但是小赫舍里氏每次见到他总会非常紧张,见的次数多了康熙也就不会弄混了,并且觉得她们姐妹俩个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性情却是截然不同。
现在恐怕还要再添一项--仁孝皇后更加兰心蕙质,小赫舍里氏脑袋空空。
“然后命太子来乾清宫一趟。”康熙揉了揉额角对着一旁的梁九功道。
“是,奴才这就去!”梁九功欣然领命下去了。
毓庆宫中,太子还在跟着师傅念书,只是从早晨起身后他就觉得身子莫名不爽快,胸口处闷闷的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殿下可是懂微臣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师傅有些纳闷的看着今天不断走神的太子:“殿下瞧着心不在焉的,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太子有些惭愧的垂下头,轻声道:“大约是吧,还望师傅见谅。”
“若是身体原因可需要微臣替您请太医来瞧?便是开些安枕的方子也是好的。”这位师傅乃是个汉人,天然站在是皇帝嫡子的太子这边,听闻太子身子不爽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太子被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弄的尴尬,忙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等会午后多休息片刻即可。”
“如此也好。”那师傅如今看太子是哪哪儿都顺眼极了,既是皇帝嫡子出身顺理成章的被立为储君,为人又如此谦和求学也上进天资更是聪慧,能教这样的太子实是他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