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的预产期在十二月,在这期间有充足的时间留给宁楚克和兆佳贵人,若是她们能在这三个月内让皇太后起了恻隐之心,多丽雅也乐见其成。
【历史上的三额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堪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浑身上下也就出身还算拿得出手了,其他方面我只能说一句不堪入目!】
系统知道康熙朝所有人的生平经历和结局,和多丽雅提起这件事时也是难得泄露激动的情绪。
‘所以我才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既不主动助攻也不会去皇太后那里说些有的没的。’多丽雅淡定的倚在软榻上的,手中把玩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
【宁楚克那日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觉得她应该是在梦中窥见了历史的行动轨迹,所以才会情绪那么激动。】
那日三公主和兆佳贵人联袂而来,最终却失望而归。多丽雅没答应她们母女俩任何事情但实际上还是给她们指了条路,就看她们能不能把握住那个机会。
待她们离开后,佛尔果春和嘎鲁玳便将在廊下发生的事情全都对她倾诉了个干净,多丽雅也就知道了三公主不对劲的原因。
说起这个她便觉得无语极了:‘之前是乌雅氏然后是杨简,现在又有宁楚克在梦中窥见命运,你们系统都不管管的吗?’
清朝真的要被穿成筛子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宁楚克在梦中有没有看到关于我的事情?”
这个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历史上的宣妃生平是什么样的多丽雅不知道,反正她可以确定的是总归不会和现在的她相同。
【这个你放心,三公主应当只是看到了关于她的一生的经历,旁人的应当没有看到。】系统谨慎的回答道。
多丽雅表示一点都不放心:‘你这个应当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代表其中可能有无数的可能性,哪怕是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对她的影响都会是巨大的!
【呃......要不我们还是再来讲讲杨简这个人吧。】系统果断选择换个话题。
这个话题在进行下去对它可太不利了。
多丽雅冷笑一声,白眼翻得切切实实的。
【杨简今日当值此刻正在太医院呢。】
多丽雅面无表情:‘哦。’
【他等会要去储秀宫给祥嫔请平安脉呢。】
多丽雅毫无波澜:‘是嘛。’
【你说他会不会借此机会来见你一面?】
多丽雅淡定如狗:‘谁知道呢。’
系统:【......】
............
系统被多丽雅丝毫不配合的做法伤到了,干脆又打开了它的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系统,而且还同步在了多丽雅面前。
【还是你自己看吧。】
‘......我没有当偷窥狂的爱好。’多丽雅无所顾忌的甩着眼刀。
【那之前在草原上时说谁看人家野鸳鸯幕天席地为爱鼓掌的?!】
系统出奇的愤怒了,直接揭了她的老底。
多丽雅被它的话起的心头一梗,但也说不出什么否认的话,因为这事儿她确确实实是干了的,实在抵赖不得。
但是无所谓她会犟嘴。
‘那不是你先跟我说有瓜可以吃的吗?’
‘你不跟我我会知道有人敢给康熙戴了一顶绿云罩定的帽子吗?’
‘所以都是你的错!’
系统被她理不直气也壮震惊住了,投屏上也是一阵乱码闪烁,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两个人第一百次看起小学生斗嘴日常。
正殿门口候着的宫女依稀听到寝殿里有说话的声音,可无论如何竖起耳朵也还是听不清楚,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且之后一个人再嘟囔,宫女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没太放在心上。
............
太医院内,杨简严肃着一张脸在收拾自己的药箱,今天又到了给储秀宫祥嫔请平安脉的日子。
坦白来说自从他推测得出祥嫔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之后,他就对去储秀宫请脉的差事失去了兴趣。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祥嫔那蠢笨无知的智商的,尤其杨简觉得祥嫔不止是智商不够,就连情商也够呛。
他到现在去储秀宫请平安脉的次数不过三次,但每次去都能听见祥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意图激起储秀宫主位僖嫔娘娘的怒火。
但偏偏祥嫔又比谁都清楚,她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僖嫔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轻易不能与她对上。
于是她仗着这点,说话越发的放飞自我,已经到了让杨简对储秀宫避之不及的地步。
有这样一个额娘,他难免会为祥嫔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智商感到担忧。
只希望这个没有按照历史发展轨迹所怀上的孩子以后的智商能够遗传康熙吧。
祥嫔能带给它的大概就只有一条命和一副不算难看的相貌。
想到这儿杨简神色越发郁郁,周身都似乎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让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恨不得离他八百丈远。
就连平日里和他相处的还算是和善的学徒都不自觉的站得远了一些。
学徒:万一杨太医一个不高兴给我胳膊上来一针怎么办?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儿哭。
在太医院这个地方,学徒不仅仅是帮忙打下手的小二,有时候更是太医们试药的好人选。
杨简收拾药箱的动静越发的大,合上药箱盖子的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响动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杨...杨杨太医,您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有个学徒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简抬起头对他露出了冷漠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昨夜没睡好,不仅噩梦连连醒来后还发现今天竟然要当值而已。”
打工人的怨气即使跨越了几百年也依旧存在,尤其杨简还不是自愿穿过来的。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宁愿继续做一个星期的噩梦只要能让他回到原来的地方。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没没睡好啊,要不要开的助眠的药回去,太医院里什么药材都有。”学徒不是很懂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对他的前半句话提出了建议。
太医院里什么药材都有,是全天下药材最齐的地方,如果这儿都没有那么其他地方也不可能会有了。
杨简直接婉拒了他的好意:“倒也还没到需要药物助眠的地步,我今日回家睡前数羊就好了。”
或者数水饺也行,数羊终究是养人才有用的办法。
说完他便转身提着药箱出了太医院,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满脸迷茫的学徒不知所措:“数羊?这是什么新的治疗失眠的药方吗?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或者这是杨太医独家药方?数羊?听起来很深不可测的样子......”
储秀宫中,祥嫔再次派身边的宫女到正殿周围去说挑衅的话,就连台词都是她昨晚睡不着时琢磨了好几遍的。
保证说出来的时候既戳人心窝肺管子又让人心头火起,她就不相信僖嫔连这都能忍?
怕不是什么王八转世托生的吧?
待到杨简姗姗来迟,先是站在储秀宫宫门外等听到里头传来了几分熟悉的叫骂声之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就是这个味儿,之前每次来都有的,要是今天来没有他还觉得缺些什么。
杨简伴随着的叫骂的bgm踏进偏殿,祥嫔早就一脸倨傲的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
“杨太医今日来的怎么这么晚?本宫都用完早膳了才来?”
祥嫔一开口就让杨简眼角一抽。
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处大清这么个封建王朝,他说不定会直接转身就走。
嫌老子来的慢那老子干脆就不来了!
这太医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他现在总算知晓那些霸总文里的npc医生每天都是怎样抓马的心情了。
这活儿要是没有分分钟一百万上下,他甚至都干不了一秒,分分钟辞了得了。
但是现实总能给杨简狠狠一击,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尚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了,而是正正经经的医学世家出身的太医。
就算他想撂挑子不干可宫外杨府那一家子几十口人的命也还是命,他总得为他们着想一二。
所以他只能深吸一口气,躬着身子认真的答道:“启禀娘娘,请平安脉的时辰最好是在您用完早膳后一个时辰最佳,太早或太迟都会影响脉象。”
杨简暗暗庆幸祥嫔对医术一无所知,脑袋空空整日里除了在僖嫔面前上蹿下跳之外也想不下其他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祥嫔并未怀疑他的话,或许她以为杨简根本就不敢说谎话来诓骗自己。
“行吧,快把脉吧。”她高傲的轻哼了一声,慵懒的伸出手臂搭在了桌上,那三分不屑七分轻视的声音落在杨简耳中,更是让他感到不耐。
然后就是再次唾弃之前的自己,他怎么会怀疑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老乡?
属实是侮辱老乡也侮辱了自己!
“那微臣得罪了。”杨简动作熟练的取出脉枕,然后又在祥嫔的腕上搭了条轻薄的锦帕,垂着眼开始了今日的请脉之旅。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祥嫔的孕脉异常的康健,这说明她腹中的胎儿目前发育良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仿佛母体动不动炸裂的情绪没有它带去丝毫的影响,这正常吗?
杨简微微皱紧了眉,这个没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孩子现在胎息强健,很大概率会平安降临在这世上。
如果几个月后真的平安出生了是不是就代表着现在的世界是可以被改变的?
杨简垂下的眼睑轻轻眨动几下,眼中眸光闪动。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反射弧慢如祥嫔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另一只手轻抚着胸口紧张的问道:“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简回过神,飞快的收回了手,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绪,沉声道:“倒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
他穿越过来几个月别的没学到什么,太医院那群人喜欢故弄玄虚的架势倒是染了几分。
他的停顿让祥嫔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只是什么?太医不妨直言相告。”
她眼神紧盯着杨简,似是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杨简的功夫还修炼的不到家,在这样灼热的目光中很快便败下阵来,只能赶紧拱手行礼将祥嫔的视线隔开:“只是您心火旺盛大概是平日里心绪太过激荡所致,这对腹中的龙胎可没有什么好处。”
本来还以为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的祥嫔怔住了,半晌才呐呐的重复道:“心绪激荡?本宫没有啊。”
杨简嘴角向下撇了撇,很想说没有?
那刚才他进来时听到的挑衅声是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僖嫔还主动来撩拨祥嫔不成?
“您现在有了身孕,喜怒哀乐都要比平时更加的剧烈些,这对您肚子里的孩子而言并非是好事,您应当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了。”杨简半委婉的建议道。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快别去僖嫔面前丢人现眼了,您看人家理你吗?自己在这上蹿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说不定人家看你就像是在看猴戏!
祥嫔倒也没有笨到那种程度,杨简都说到了这个分上她再不懂就只能代表她是故意的。
“您先前也曾生育过,应当知晓这些事才对。”杨简发出了最后一击。
祥嫔听着沉默了下来,她自然是知道的。
怀着胤禶时她身体远比现在康健,每日也是这样喜欢在僖嫔面前阴阳怪气的。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孩子出生时身虚体弱吧。
“本宫知晓了,之后会注意的。”她沉默半晌才说道。
她想通了,口头上的便宜占了也没什么,等她把肚子里的阿哥生下来,倒时她在地位上也就可以和僖嫔平起平坐,实际上的便宜才是最要紧的。
“那便好,太医院今日事务繁多,微臣就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