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里,惠嫔都快要被气疯了。
昨儿个如愿将皇上截到自己宫里的欢喜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她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自己满腔的怨愤深压在心底。
这样的压抑让她脸色沉的如昨晚漆黑的夜色一般,而她因为紧咬牙关而发出的声响则像是风吹过窗棂发出的吱呀声,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
延禧宫里满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之前苏麻喇姑来传太皇太后口谕,将所有的宫人全都召集在了大殿前。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了惠嫔颜面扫地。
若说惠嫔因愤懑到极致却又只能隐忍到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则是害怕到身体个个抖如筛糠。
虽说没有任何一位主子能够容忍自己在奴才面前失了体面,惠嫔又一向以稳重大方的面目示人,但宫中惩罚人的招数极多,只有旁人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延禧宫的宫人们几乎都可以预见他们之后将会面对怎样阴沉的惠嫔娘娘,偏偏他们还逃不开。
面如锅底的惠嫔此刻才想不起该如何罚这些看到自己被下了脸面的宫人,她现在只想疯狂的将殿内所有的东西乱砸一通来宣泄她心中的不满。
可惜脑中残存的理智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在苏麻喇姑刚宣完太皇太后的懿旨之后,她若是摔杯砸盏的一定会让太皇太后对她更加有意见。
若是传扬出去就连皇上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惠嫔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如今皇上对她可没有什么浓情蜜意了,不过是看在大阿哥的份上保留了几分体面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最后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还不快都散开,是今儿个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一句话让大殿外跪着的宫人散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少许的三两个人。
她们的职责就是守在大殿外时刻听主子的吩咐。
惠嫔眼神晦暗极了看谁都不顺眼,觉得她们都在嘲讽自己,用眼神狠狠剐了几人一遍后,才扭头进了大殿。
她颤抖着嘴唇瘫坐在软榻上,心里恨极了太皇太后的偏心却又无可奈何。
加上她已经知道皇上虽然早上才从自己宫里离开去上朝,但是临上朝之前还特意吩咐梁九功带着赏赐往咸福宫走了一趟之后,心里更加不平衡。
“宣妃!宣妃!”她用力撕扯着手中的绢帕,直到绢帕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之后才缓缓松手将帕子扔的远远的。
“不过是截了皇上一次竟然就这样对我!你不过是科尔沁送来的弃子而已!”
惠嫔眼神狠厉长长的指甲在茶几上划过几道浅浅的印痕,口中止不住的呢喃着。
“不过是同慧妃是一样的货色,什么科尔沁来的贵女骗骗旁人也就得了!还真把自己当成金尊玉贵的人物了!”
“就算封了妃又怎样?慧妃不也是妃吗?她如今早就死了!宣妃你也迟早要步上她的后尘!”
往日里端庄稳重的面具被撕碎,嘴里不断的吐出阴毒的话语而且还带上了慧妃的名字。
若是多丽雅在这里可能就会顺着她的话继续深想下去。
比如,慧妃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早便薨逝。
在这里面惠嫔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