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里,宜嫔百无聊赖的歪坐在美人榻上,纤长白嫩的手指间正缠绕这一条绣着杏花的手娟,只是她的眼神却停滞在半空中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玉桥捧着一只插着荷花的浅口花瓶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心中悄悄叹了口气,自从那日玉罗被杖杀小公主被送走之后,自家主子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天天心不在焉的,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提起兴趣。
不过玉桥在宜嫔身边伺候了许多年,大概能明白她为何如此异常。
“娘娘,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倒不如亲自去一趟后殿看看郭络罗贵人?”她轻轻的将手中的花瓶放在桌角,悄声问道。
宜嫔被她突然出声惊的回过了神,听清楚她的话之后神色明显有所动摇,但是沉默片刻后还是咬牙摇头道:“不可,眼下皇上下令将姐......郭络罗贵人禁足,本宫可不好违抗皇上命令。”
即便她现在想姐姐想到抓心挠肝,恨不得前殿和后殿的墙上突然间破处一个大洞好让她可以穿过去和姐姐说说话,但是宜嫔理智尚存,她知道怎样的行为对现在的情况才是最好的。
玉桥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方才她会那么说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子这整天心神不定精神恍惚的模样,想着随便说些什么话来召回她不知漫游到何处的思绪。
当殿外有宫女来报说宣妃娘娘到时,玉桥几不可查的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件事还得由宣妃娘娘出马,自己是搞不定了。
“快请进来!”宜嫔在听到宣妃两字的时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从玉桥的角度来看甚至比看到皇上到时都要热切几分。
多丽雅怀里抱着个襁褓走进来时,迎上她的便是一双明亮的堪比百瓦的电灯泡似的眼睛,她迈步的动作滞了滞,突然间有种转身往外跑的冲动。
“你...这是怎么了?”宜嫔好奇的问道。其实她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是即便粗神经如宜嫔都能一眼看出来多丽雅面色憔悴,可想而知这两天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精神虐待。
多丽雅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人放到了宜嫔的怀中没好气的道:“我怎么了?你还是问问这位祖宗她是怎么了吧。”
她朝着对着宜嫔努了努嘴示意她去看格佛贺,语气幽怨的不得了:“从她被送到咸福宫的那天起,我的耳朵就没有片刻是安静的!”
虽然这话有那么一丢丢的夸张了,但多丽雅保证其实也并不算太过夸张。
毕竟声音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虽然格佛贺哭了一会儿之后会停下来休息片刻,但是多丽雅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周围好像被安了好几个全方位自动循环的喇叭似的,一天下来脑瓜子嗡嗡的。
宜嫔接过襁褓的动作不停,她不像多丽雅一样是后来才学的抱孩子姿势,事实上早在郭络罗贵人孕期的时候,宜嫔就跟着奶嬷嬷学过了。
所以她抱着格佛贺的姿势既优雅又舒适,完全不会让小婴儿产生一丁点不舒服的地方。
多丽雅原本还等着格佛贺给她现场直播一下,却没想到一路上躺在自己怀里还时不时嗯嗯两声的小宝宝到了宜嫔怀中立马乖巧的不得了。
让多丽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
“凭什么?为什么你抱着她的时候她会冲你笑?”多丽雅看着宜嫔怀中那个正咧着嘴巴笑得无齿至极的小婴儿心情十分不美好。
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会有区别对待?
多丽雅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就因为自己的胸没有宜嫔大吗?
她垂眸着重观察了一下格佛贺小脸贴着的宜嫔身前的地方,然后再悄悄的和自己做了一下对比。
沉默许久后,她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