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巡回宫的场面只会比电视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多丽雅站在康熙的斜后方,身后跟着佛尔果春和嘎鲁玳。
至于其他一并去围场的那些低位嫔妃们,这样的场面她们甚至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坐上一辆辆马车将她们从宫门口低调的接进去。
多丽雅原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她陪在康熙身边站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她只想说:请把我一起带进去吧,这个风头谁爱出谁出。
穿着五厘米的花盆底鞋,头上还顶着个钿子头,身上的朝服更别提有多重了,她只觉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会动的衣裳架子似的。
一举一动都得合乎礼仪不能有丝毫的逾矩,底下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猛瞧。
多丽雅毫不怀疑若是她现在步子稍微迈的大了一些,都会被眼尖的大臣们发现。
她忍不住动了动肩膀,身上的首饰珠串因为她的动作而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佛尔果春是第一个发现她不适的人。
多丽雅虽然很想在两个孩子面前保留一下自己的面子,但是在低头看到佛尔果春清澈见底的葡萄眼时,这样的想法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是什么性格的人骗骗别人还可以,但是骗这两个自己养在身边的小姑娘就没有那份必要了。
都朝夕相处好几年的时光,自己的习惯喜恶哪里能哄得了她们。
比如此时正捂着嘴巴笑得如同一只偷了油的小老鼠的嘎鲁玳,一看就是在笑话她的穿着太过隆重。
多丽雅:我也不想的,但是规矩就是这样。
她看了看轻装上阵的佛尔果春和嘎鲁玳,眼中的羡慕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从前她怎么没发觉旗装小两把头装扮起来那么轻松呢?
果然人是经不起对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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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丽雅强撑着一身华贵逼人的气势回了咸福宫,在踏进明堂的一瞬间肩膀便塌了下来。
口中还止不住的哎呦轻唤道:“卓娜菖蒲,快来给本宫卸妆更衣,这朝服是真的不能再穿了......”
正常人谁会往身上穿戴二十几斤的衣裳和头饰?
被叫到名字的卓娜和菖蒲对视一眼,都被自家娘娘这幅命不久矣的模样给逗笑了。
朝服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穿的,最起码都得是嫔位以上的娘娘才行。
也就自家娘娘会嫌朝服太重想要赶紧脱掉。
若是传出去又得有不少低阶嫔妃嫉妒的夜里睡不着觉,搁被子里头咬手帕了吧。
多丽雅才不知道她们两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只知道当沉重的朝服从身上被剥离开的那一瞬间,像是什么枷锁被打开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轻快的感觉。
她高兴的恨不得蹦跶两下来表达她激动的心情。
不过是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她感觉像是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
“幸好朝服不是经常穿的,若是让本宫天天穿这个那本宫宁愿一辈子都升不到嫔位。”
脱下朝服后她悻悻的说道。
伸手抚摸了一下朝服上精致刺绣的下摆,又有些喟叹:“宫中绣娘的手艺当真是绝了,这宝相花绣的跟真的似的。”
端庄沉肃的宝相缠枝花纹是多丽雅极少用的衣裳样式,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却十分合适。
卓娜也在一旁附和道:“宫中嫔妃的朝服都有定式,娘娘您的这件是宝相花,的确是妃位才能用的样式。”
菖蒲只认得一些常见的衣裳纹样,不想卓娜这般精通,她仔细记住了宝相花到底长什么样子之后才笑着道:“就是不知内务府给贵妃娘娘送的朝服上绣的是什么样的纹样了。”
听她提起‘贵妃’二字,多丽雅有些恍然,她都多久没见到佟贵妃?
应当三月有余了吧。
也不知她精神好些没有,不会还陷在康熙并不爱她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