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便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
    “若她肯老实一些，不去妄想不该属于她的东西，那么你也不会如此自苦！”
    多丽雅越说越生气。
    之前晋氏没想起还有个女儿的时候，佛尔果春在咸福宫里是多么的快活。
    整日里不是和嘎鲁玳待在一起快乐的嬉闹玩耍，就是认真聆听嬷嬷的教导。
    日子过得无忧又无虑，那才是一个八岁小姑娘该过的生活呢。
    哪里像是现在，自从宋嬷嬷出现后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就算脸上带着笑容眼底也暗含着忧愁。
    粗心大意如嘎鲁玳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可见晋氏对佛尔果春的影响有多大了。
    “晋氏得到如今的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多丽雅脸上罕见的冷漠，她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生而不养便不提了，佛尔果春一出生便被抱进了宫中她也养不了，但是打发一两个心腹到孩子身边照看一二还是能够做到的。
    康熙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抢了自己兄弟的长女收为义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以的。
    但是晋氏派了个什么玩意儿到孩子身边？
    像宋嬷嬷那样心思不纯又喜欢用言语打压孩子的人，若是真的将她留在佛尔果春身边，以后再陪嫁到草原去，那就完全将人推到了火坑里。
    说不得日后的公主府就会彻底沦为宋嬷嬷的一言堂，佛尔果春这个大公主也只能任由她捏圆搓扁。
    多丽雅想到那样的画面头皮就炸了，晋氏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完全没将佛尔果春当成自己的孩子，反而像是对待一个仇人一样。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她这是钝刀子磨肉呢。
    佛尔果春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冷静淡漠的模样，在她面前多丽雅一直都是温和可亲的，一时间她有些惊住了。
    半晌她悄声问道：“那......三格格呢？”
    她和三格格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尽管她们从未相见过。
    她心中也有数，晋氏的事情她是插不了手的，就连在汗阿玛求情她都不能，所以只能问起三格格。
    多丽雅眸色缓了缓：“三格格在晋氏庶福晋被软禁后就被抱到福晋的正院了，恭亲王福晋你也见过的，是个良善人想必不会亏待三格格。”
    说到这儿她有些犹豫，京中传来的消息上说三格格身体不是很好，这其中也有晋氏的手笔。
    佛尔果春从她变换不断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忙不迭的追问道：“是三格格有什么不对吗？”
    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多丽雅摇摇头还是决定告知一切：“三格格只是因为久病而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到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只是恭亲王请太医来看过之后，便将晋氏院中的人全都严刑拷打了一遍，然后罚了晋氏二十个板子。”
    她话说的不算隐晦，佛尔果春一下子便听懂了。
    一瞬间她心中都不知是什么滋味。
    王府中的三格格和四格格都和她一样出自晋氏的腹中，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两年前四格格夭折，那时她不过初入咸福宫还为此狠狠伤心了一回。
    那个时候她就敏锐的从宣娘娘的眼中看到了怜悯之色。
    那时她还不明白还以为是怜悯自己失了亲生妹妹。
    却原来是在可怜她的亲生额娘是个如此不堪的人吗？
    “当初的四格格......是不是...？”佛尔果春有些不死心似的试探问道。
    多丽雅闭了闭眼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佛尔果春像是被重锤迎头痛击了一般，她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啊，不是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吗？
    她的额娘怎么就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佛尔果春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呀？她到底是为什么呀？”她抖着嗓音问道，眼中泪水聚集。
    多丽雅有些不忍心看，撇过头冷声道：“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重男轻女，想要以三格格和四格格的重病博取恭亲王的怜惜和同情，从而再次怀孕直到生下儿子罢了。”
    “那我和三格格四格格就不是她的孩子了吗？”佛尔果春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声音凄楚极了。
    “就因为我们不是儿子吗？”她迷茫极了，从未如此直面过男女之间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