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并不一定是充满消毒水气味儿，也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在这密不透光的战时医院里，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打扫了。
    政府高层的人具有危机意识是好的，但更多时候，一个铜墙铁壁的组织往往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他在暗网上跟进一个id叫“末日车站”的网友很久了，他发布得最多的是二战遗留下来的一些勋章、轻武器、火箭炮的购买方式及所需要的比特币。
    起初他并不在意，暗网上你甚至是能看见倒卖核武器的，发生在苏联解体后的一年，乌克兰的一个军方高层觉得和平时期这玩意儿也没啥用，还需维护，不如贩卖给一些工业落后也无铀矿可开采的国家，就算无法引爆吓吓人也无不可。
    末日车站，库珀说这是莫斯科地铁2号线的隐秘车站，负责这个秘密工事的是一个叫做叶甫根尼的俄罗斯政府官员，新闻上关于他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同时是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拥有上尉军衔，是个身份干净的政府人员，否则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这个叫“末日车站”的人曾在暗网上发布过一条信息，大意是他有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仓库”可以出租，而这个仓库就是神秘的莫斯科地铁2号线。
    对方声称，知道这个仓库秘密的只有他以及知道他身份的官员叶甫根尼，后者似乎也有二十年没提及这件事了，这里的一切好像都被人遗忘了，只要不是用来储存爆炸物以及武器，将这里发展为全世界最安全的黑色交易场所他都不管。
    据后来他跟末日车站的深入联系，知道叶甫根尼虽说缺钱，但也是一个有底线有良知的俄罗斯官员，武器类的货物如果被间谍利用，那么作为首都的莫斯科将会面临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他一定会遭受到国人唾弃的，因此他还特意列了一个不允许储存物品的清单，拒绝在仓库里摆放包括毒气、腐蚀性化学物在内的各种危险物品。
    另外建议初次见面戴上防毒面具，因为这里几十年没动用了，二战期间苏联的一些疯子科学家试图在这里进行深层次的人体研究工作，这里还残存着各种气态兴奋剂、芥子气以及腐蚀性气体。
    租金一年为30亿卢布，对方还表示这条地铁线连通一个废弃的工厂，他可以免费运送清单以外的物资。
    他把钱汇入了对方账号，只求能见一面，即便大概率会被对方认为自己是间谍。
    他着实不相信掌握如此政府重大项目的负责人，居然会为了金钱把这个地下城市当做仓库给出租出去，谁买走这个仓库的使用权，基本上可以当做间谍来处理了。
    几百米外响起了电梯落地的巨大声响，随即还伴随着灯光的闪烁，大概是电路年久失修，每过那么十几秒就闪一次，但灯光也拉长了那个人的影子，让这个昏暗的地下城医院明亮了许多。
    他跟这个人说，自己是某个人体器官贩卖组织的头目，储存的是一具具热气腾腾的新鲜尸体，在各个国家都有这样见不得光的仓库，但最快几个月，最慢一两年也会被所在国家的政府机关打击，因此想要租一个绝对安全的仓库。
    “是那个叫末日车站的朋友么？”
    灯光再次闪烁，对方戴着跟自己一样的仿佛面具，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头发跟自己一样白。
    “是。”，声音沉稳老成。
    “什么时候可以通过您说的方式运送那些尸体呢？”，他问。
    “现在就可以，只是尸体在哪儿呢？”
    对方声音沙哑，像是用了变音器，因为这种低沉得叫人惊悚的音色仿佛不是来自于人类。
    “西伯利亚，我会在这一两天想办法运送到这里。”，他没多想。
    只是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好像是自己的气味儿，他对气味儿一向敏感。
    来自于对方手持的，被白布盖住之物。
    “也许这里就有一具。”，对方突然道。
    但对方没做出拔出手枪一类的动作。
    他表情凝重地看着对方，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但这时似乎想起来些什么。
    “也许我们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碰面的。”
    他忽然摘下面具，大口呼吸着这并不新鲜，还夹杂着某种不知毒气的空气，身体内所有的战斗细胞也纷纷被唤醒。
    “就让你的头颅，成为我献给伟大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好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