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酒量不好，让程小姐只能和别人喝酒。”
说完这句话，周辞衍还难过地低下头，然后像个委屈的大男生似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程见微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
在休息室亲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喝了很多酒，有没有一种可能，周辞衍从亲了自己之后就醉了，一直醉到现在？
她定了定神，决定试探一下，问道：“周辞衍，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面前的男人漆黑的眼睛眨动了两下，毫不犹豫地答出一串数字，又道：“微微，密码是我知道你是傅家丢的孩子后，查到的你的生日。”
程见微心头一跳，确定周辞衍是真的醉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日，只有傅沉找到她的时候，提到过一个日期，结果……成了周辞衍的银行卡密码。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次涉及到的酒精含量极低，所以他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出现在包厢里，随心所欲地怼黎若雨，还能给自己倒一杯解酒的蜂蜜水，直到现在——
没人跟她说，一滴酒精也能醉啊？
程见微觉得自己有必要联系一下许兽医，问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也需要注射麻醉针吗。
“我又没有和封冕喝酒，”她决定和周辞衍说实话，饶有兴趣地问，“周先生，你是……吃醋啦？”
周辞衍摇头，弯了一下眸子，将杯子展示给她看：“我没有吃醋，这个是蜂蜜水，我感觉自己要醉了。”
程见微长叹一声。
真好，小公主饿了知道找饭吃，下雨知道往家跑，喝醉酒还会自己给自己沏蜂蜜水。
“要么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周辞衍垂头丧气地说，“看看酒量太低是什么病，能不能治好，等我治好了，程见微，你只能跟我一个人喝酒。”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里又酸又涩。
这是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小月亮，只能是他的，可是他酒量太差了，导致小月亮喝酒要和封冕那个渣男喝。
程见微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周先生干燥又看起来很柔顺整齐的黑色短发。
她说道：“周辞衍，我是见封冕的白月光终于回国，结果是带着未婚夫回来的，实在太可怜了，于是敬了他一杯酒哀悼他。”
周辞衍眉头微皱，分析着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半晌，他有些不解地问：“哀悼是这么用的吗？”
程见微呼吸一窒，觉得哪怕是半醉的周辞衍，也很可爱：“嗯……哀悼他死去的爱情。”
小公主没有上次喝醉后那么粘人那么肆无忌惮，还维持着所谓的家主风度和矜贵，实际上眼神深情又真诚，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可是，程见微你不难过吗，”周辞衍小心翼翼地问，怕戳到她的伤心处，“封冕那么难过……”
如果封冕因为白月光有了未婚夫而难过，那程见微之前喜欢着封冕，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肯定也会为封冕难过吧。
程见微疑惑地问：“封冕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开心还来不及。”
周辞衍想到什么，更伤心了：“你是看到封冕和他的白月光彻底不可能了，所以开心吗。”
程见微顺手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棕色的小熊抱枕，塞到小公主怀里，哄道：“当然不是，我说的开心是……觉得封冕好笑那种开心，你明白吗，封冕前几年一直放不下黎若雨，可他就是不买机票去找她。”
“他是没钱买机票吗？”
程见微没忍住笑了一秒，然后道：“不过当初这样也好，我答应做他的挂名女朋友帮他应付封爷爷，他不去找黎若雨，也免得我和黎若雨产生冲突。”
周辞衍脑海里“轰”地一声。
他是醉了，不是傻了，更不是聋了。
挂名女朋友这五个字，他还是能听见的。
“挂挂挂挂挂——”周辞衍结结巴巴地重复。
程见微宠溺地望着他：“周辞衍，你在蛙叫什么呀？”
“挂名？”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四周寂静，周辞衍好像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音，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到他脑门。
他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微微，你是说你和封冕，是挂名男女朋友？你不喜欢他吗，可是，可是为什么……”
程见微觉得，既然自己喜欢周辞衍，那么她可以试着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当年的情况。
“因为封家对我，或者说是对沈先生和程女士有恩，而我当时也需要封冕。”程见微道。
“而且在上《出发吧》之前，不管是我还是封冕，从没有在任何公众面前承认过，我们在一起过。”
周辞衍仔细回想，发现的确如此。
从始至终，网上抹黑程见微是娱乐圈第一渣女的言论，是封冕在程见微离开朝日之后放出来的，而所谓的“霸总和他的金丝雀”，则是多年前两人拍到许多同框照片，又始终没有人澄清导致的。
至于他，确实亲眼目睹过封冕在清北大学的校门口接程见微，但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有程见微签约了朝日，是唯一的真的。
“周辞衍，你应该知道程女士的事情吧，出事后，如果不是封老爷子让封冕出面，程女士的真相没有人会帮她澄清，沈先生也没办法转进特护病房。”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她说起来蔚然的创建。
当时，沈先生有自己和朋友们一起开的工作室，在没出事的时候她已经学习画画，然后给其他漫画杂志或者出版社投稿，匿名连载些小漫画，沈先生会指导她。
高考前夕，程见微被选中拍摄《长安令》，那部电影她是女二号，虽然电影是烂片，但给她一个新人的薪酬却很高——那算是她的第一笔金。
沈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沈先生的父母是书法家和国画家，程女士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并非大富大贵，也只是没有权势地位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