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微，我们才不是协议结婚，我们……是我的蓄谋已久。”
    周辞衍的声音透着难耐的喑哑，说完，唇便再一次覆上来。
    他的唇是红的，眼尾染着动情后的绯色，呼吸也极度不稳。
    小月亮的唇，胜过世间所有的糖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还要软，还要……
    好亲。
    周辞衍睁开眼睛，看着程见微近在咫尺漂亮勾人的凤眸，看到她眼中的诧异和须臾的沉溺，心里升起了若是可以，他想就这么吻下去，不论地老天荒的荒谬念头。
    在她又一次要喘不过气，眼神似乎也变得凌冽起来的时候，周辞衍才放开她。
    他还恋恋不舍地舔舔自己的唇，黑眸幽深，回味着什么。
    而且，他仍用炙热的眼神望着她，仿佛随时会再扑上来。
    这副热切的模样，哪里有一点高冷家主的样子？
    喝醉后的周辞衍，真诚又坦荡，完全不知道“掩饰”这两个字怎么写。
    程见微咬着牙，要不是看在周辞衍的唇很软，她也没有产生任何讨厌的感觉，他又喝醉了的份上，她……她差点就根据本能，给他一个过肩摔了。
    周辞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回忆刚才他在她腰间的触感。
    老婆有腹肌的……
    于是，他认真地问：“微微的体力很好，下次，我可以亲的更久一些吗？”
    程见微“咔嚓”一声攥紧拳头，额角也暴起一点点筋络。
    要么还是过肩摔吧。
    她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感觉嘴唇都是麻的，意识渐渐回笼。
    周辞衍居然忽然亲了她。
    她的身体，居然也没有反抗？
    “周辞衍，你闭嘴，别说话。”程见微的声音幽冷，泄露出一丝染上欲念的低哑。
    周辞衍立即两只手一起盖住自己的嘴巴。
    只是，闭嘴了以后，他仍用那双深邃又蛊惑的墨色眼睛凝视着她，眼神充满渴求。
    程见微抿了抿唇。
    他捂住了嘴，还会用眼神接吻，可怕的很！
    “周辞衍，你所说的蓄谋已久，是什么意思？”程见微终于问道。
    周辞衍摇了摇头。
    “不承认？”
    她发出一声轻哼的气音，凤眸眯起，拿出手机，点开和阿烟的聊天界面，送到他面前：“不承认也没有用，你已经暴露了……阿、烟、姐、姐。”
    最后的四个字尾音轻柔地上扬，像幽静山谷响起的青鸟啼鸣，程见微的眼神质问，只是，脸颊还泛着生理性的红晕。
    周辞衍心想，诶，老婆叫自己阿烟姐姐还挺好听的。
    他看着面前的屏幕，不说话。
    程见微蹙了蹙眉：“你怎么不说话？”
    周辞衍委屈：“……”
    老婆不是让他闭嘴吗。
    程见微呆滞了两秒，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辞衍，你还真是个不能凶的小公主啊，”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真不该跟喝醉的人生气，闷声道，“我让你闭嘴，是不许你亲我，不是不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周辞衍对“小公主”这个称呼很是陌生，闻言，迷茫了一会儿，又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他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
    他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一顿操作，登录了自己好几年没有登录的微信账号。
    “原来，微微给我发了这么多消息。”周辞衍的声音哽咽，指腹滑动着屏幕，眼中显露出巨大的心酸与难过。
    下一刻，一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眶滚落，那双黑眸彻底被水色染湿。
    程见微瞳孔震动。
    周辞衍，承认了自己就是阿烟，然后……哭了？
    她“腾”地站起身，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到现在都一直坐在周辞衍的腿上。
    程见微脸颊一热，刚才自己就是这么坐在他的腿上，还想着要把他过肩摔的？
    她最见不得人哭了，何况是周辞衍这样让她惊艳的美人落泪：“周、周辞衍，你别哭啊，不是……你，你怎么会哭呢？”
    她的话语瞬间结巴起来，笨拙地安抚他，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最后只能搭在他肩膀上。
    “我也就是逢年过节给阿烟发个消息问候，也已经两年没有发了，你没回复就没回复吧， 我不怪你的，别哭，别哭——”
    程见微拿起桌上一块巧克力，塞给他：“给你，你最爱的小月亮。”
    周辞衍不要巧克力，他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条条看程见微给他发的，一边看，一边默默掉泪。
    【阿烟姐姐，明天我就要开学了，不知道清北如何，心中还有些忐忑，你的学习那么好，又是哪个大学的呢？】
    【阿烟姐姐，我公司的一部剧就要上了，我演一个小配角，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姐姐，你最近很忙吧，我也很忙，又要拍戏，又要负责别的事情，还要上课，我请假次数太多了，老师或许也会失望吧……】
    【阿烟姐姐，中秋快乐。】
    【阿烟，新年快乐。】
    【姐姐，端午安康。】
    【新年快乐，祝好。】
    【最近还好吗，祝好。】
    【新年快乐，祝好。】
    【在吗？】
    俊美无俦的男人低着头，眼皮也垂着，眼泪大滴大滴溅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字，像是将一切都打上柔和而扭曲的滤镜。
    原来，微微那么喜欢他那几个月简简单单的陪伴。
    她后来还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还有那些可爱的日常，以及一声声的“祝好”，可他居然一次都没有回复过。
    微微得多么失落，多么难过啊。
    “我真该死啊……”
    周辞衍用力擦眼泪，声音沙哑：“我当时……看见微微和封冕在一起了，我失望，我痛苦，我粉转黑……一怒之下，就再也不登陆这个账号了，可是……我不舍得删除微微。”
    他想到什么词就说出来，面对她，他坦诚地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捧到她眼前，接受她任何诘问。
    程见微听着。
    她懂了。
    周辞衍真的是自己多年老粉，从自己出道开始，宁可谎称女孩子也要陪自己，只是，在当年知道自己和封冕在一起的事情后，女友粉，呸，男友粉破防转黑了。
    即便是粉转黑的他，一怒之下，居然也只是不回复自己消息，而不是删除或者拉黑自己。
    “好好好，周辞衍，辞爷，阿辞，阿烟姐姐……”程见微挨个叫他的名字，“小公主，我原谅你了，你怎么才能不哭？总不会让我把你也亲亲抱抱举高高吧？”
    周辞衍的眼泪止住：“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