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虽然是看着方南山说的,但更多的像是自言自语,问方南山,也是在问自己。
问方南山,是想知道方家人是不是都他妈的没有脑子,为什么什么都敢干。
问自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要彻底放弃方家。
能在宁家村落户的家族,都是在建国后宁家人口凋零给过宁家帮助的家族,老爷子知道今晚过去,方家就会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以宁云卿的心性,只要方家这次“下去”了,就不会再有上来的机会,哪怕基地对于方芳的异能很看好。
方南山眼里的不屑虽然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老爷子看见了。
老爷子是真的被气笑了,他在犹豫要不要违背与自己孙女的约定,结果人家反而看不上。
“唉。”叹了口气,老爷子对王伯道:“把赵恒、程楠,甘甜都叫来。”
说完看了一眼何李道:“要不要叫你奶奶过来,你自己决定。”
不等方南山有反应,站在人群里的方芳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跪下虔诚的看着老爷子道:“宁爷爷,求您了,这些犯错的人交给你处理,再给方家一次机会。”
方南山被自家闺女这一出搞的有点懵……
虽然他知道把所有家主都叫来,是宁家村除名某个家族时候才会做的事,但他不认为宁家会在这个时候除名方家。
就不怕方家反扑吗?就不怕其他家族忌惮宁家吗?
老爷子看着方南山的表情,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方南山对比其他家族管理者,蠢很多,但没想到会蠢到这个地步。
把目光转移到方芳身上,严肃道:“方丫头,你起来吧,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事绝不能做,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到,雪水没有准确试验结果之前四处囤积积雪会带来什么麻烦。”
见方芳有些犹豫,老爷子加重语气道:“这是你们为了一己私利,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如果这些消息散开了,你们方家不会有一个活口。”
方芳身子颤了颤,她知道,方家彻底完了。
方芳比谁都清楚,曾经方家人靠“方家”获得的东西,全部都要吐出来,严重的甚至会付出更多代价才能平息其他人的怒火。
仇富仇的从来仇的都不是“富”,仇的是为什么不是自己富,特权阶级一旦失去特权的维护,下场会比任何人都惨。
更重要的是,方家人的“心气”会彻底消失,就比如自己的父亲,有可能去服装厂当一个杂工吗?有可能去田里种田吗?
如果是盛世,可能还有换个行业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末世除了薪火基地没有别的退路。
一旦成了米虫,就彻底没了前途。
方南山则有些不可思议的冲着老爷子喊道:“宁道柏,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宁家是怎么度过难关,怎么在新元龙国站住脚的?”
话落,老爷子看向方南山的眼神里带上了厉色。
就连方芳兄妹俩人看向方南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好在方园反应快,在方南山破口大骂之前,用手捂住了方南山的嘴。
顺势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看着方园,叹了口气道:“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可惜了。”
宁云卿在老爷子看不到的地方猛猛翻了好几个白眼,她知道,老爷子是让自己给方家一点儿补偿,至少让方园好过一些。
当然,宁云卿也明白,老爷子这不是为了为难自己,是想让自己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想让自己收买人心。
宁云卿虽然不知道方园现在在哪个部门做什么,肯定过的不好就是了,高层里面没有人不知道,方园曾经被妮娜蛊惑过差点就为季家办事了,自然谁也不会帮扶方园,沾一身腥。
宁云卿斟酌了一下道:“方园,你明天加入特殊异能部,把所有基地内治疗系异能者组织到一起训练,至于战场上如何实行救助,让你姐给你想办法吧。”
老爷子见宁云卿虽然不情愿,还是给了方园一些权力,心里对孙女的成长非常满意。
方园并不愿意接受宁云卿的好意,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方家所有人“牺牲”换来的。
但来不及开口拒绝,方芳就开口了,“放心,宁小姐,方园一定会尽快为基地培养出一批合格的医疗兵。”
方园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姐姐,不过被姐姐瞪了一眼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老爷子都开口了,那么方家的结局已经确定了,如果自己再不识好歹,看不出这个职位是为了给自己提高地位,更好的给家人带来便利,那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回过味后,方园捂自家老子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冲宁云卿微微颔首后道:“宁小姐,请您放心,我一定在基地进攻南方之前把医疗兵训练好。”
宁云卿对两人的识趣非常满意,恩威并施俩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只要接受,就是默认了方家会被除名。
要是两人反应激烈,宁云卿是不会给自己留后患的。
没等宁云卿回话,王伯就带着其他家主过来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方南山,赵老头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宁道柏的表情,见他神色相对轻松才放下心。
方南山前几天找赵恒,说是家里有人在监狱发现雪水可以强化人身体,想要提前囤积积雪。
如果不是赵恒认为极寒之后基地会有大变动,他有所顾虑,没答应,要不然怕是今天在这儿跪着的就不止方家这三人了。
程家两口子反应很平淡,能在末世里“摸鱼”的同时,程家还能做到明哲保身,自然不会随便掺其他家族的事。
几人按照老爷子的指示找位置做好后,老爷子给王伯使了个眼色,王伯会意,立刻把调查到的事一一道来。
当然两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是何李补充的,何李这也算在跟宁云卿表态了。
都说完之后,老爷子目光在众人身上轻轻扫过,淡淡道:“方家的别墅,基地收回,至于犯错的人,就按照基地的标准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