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呢，那咋啦。”
    仅一句话，唐明猜到了大概，反正他也没有论证的办法和时间，且当沈云川说的是真的。
    那又怎样。
    杀了他吗？
    六道互相干涉影响，就算是「轮回」本身，也无法彻底摧毁「生命」的弃徒。
    亡生道的行者不入轮回，弥留于世间，在逆着生命的流逝而行走的路上，回归生命最初的形态。
    他也没有东洲慕氏皇族的时间诅咒，生命被延长但无法规避死亡，更无法修炼。
    不过据他所知，一百五十多年前，中洲灵家和一些魔教合作，在慕氏皇宫建立一个可以窃取生命力的法阵，换到自身之上。
    而代价是魔教要收取皇宫中所有死者的灵魂，供他们驱使。
    那件事的结尾，闻天阁另一位年纪大的副阁主说，
    “一个八百年前的人物，为了抵消时间的诅咒，以自己的死亡锚点为基点，接纳时间之力，修正慕氏皇族的时间，并将锚点藏在书中。”
    “此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人，因为他已不在世间，却又独独记得与之相关的事情，因为痕迹尚未被时间磨灭。”
    “灵家觉得此物关系到生命之域，即便是拖延阵法发挥的时间，也要找到藏书所在。”
    “可惜，锚点没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而能知道的事情是，慕氏皇族原本人均五六百甚至最老的有一千多的寿命，成功被砍到了两三百，时间诅咒变弱，也开始有皇室成员可以修炼。
    而那个八百年前的人物，是闻天阁追杀的，上一个同时拥有剑心剑骨的剑修，慕风容。
    前人的过去，唐明不做评价，只是刚好这一代，又出了一个他们找了几百年的人，同时拥有剑骨剑心的人。
    时萱，一个必然进入闻天阁视线的修士。
    也因此，他和时萱有了交集。
    而沈云川，那不一样，他对沈云川不感兴趣，只对这归墟中记录的闻天阁历史感兴趣。
    他早就用秘术将那些藏书拓印了一份，就算沈云川能读取他的过去，或者直接把他赶出去，他也不会太亏。
    打不过又如何？唐明根本不怂。
    然而事实上，在时萱面前温顺得只想贴贴的人，听见唐明这么说，嘴角一勾，拔出回首剑，上去就是一顿砍。
    剑气在归墟中掀起一阵阵狂澜，哪怕这里的事物全部都是「记忆」的沉淀，是「轮回」的基石，并非真实存在之物，却因为剑气中有轮回道的气息，而在接触时被湮灭。
    「轮回」的力量将过去的内容呈现出来，又将它们重新打入轮回。
    不死不等于无痛，唐明或许打得过「现在」的沈云川，却打不过「未来」的剑绝。
    那个在魔族入侵后，舍弃丹道，凭借一把断剑，在魔族大军的包围中成功突围，并取下魔将首级的沈云川。
    他的剑境，哪怕只是时萱的复制品，却也是未来一众剑修穷尽一生也要追逐的地步。
    唐明不是受虐狂，他只是被时萱丢过来拖延时间的，看到这阵仗，以及天空中浮现出来的一轮浊月，唐明立刻改变了态度。
    哪怕那些剑中没有轮回之力，唐明也清楚，自己不改变些什么，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等一下，我知道你是来找时萱的，我知道她在哪。”
    沈云川一看就是那种守尸爆装备的，他干脆把装备丢了，还能无痛离开。
    反正他和时萱也不是什么队友，偶尔的合作关系也仅仅在利益之间，再说了他哔哔这几下，说不定就拖够时间了呢。
    而且无相心法再怎么玄妙，如今在世的残卷也是闻天阁在研究天道时舍弃的数据。
    就算时萱能够复原最初的无相心法，最初的「她」也只是修炼了错误功法的普通修士。
    所以在见到时镜，被时镜丢入生死之间后，他在脑海中就翻出了闻天阁的研究记录。
    基于无相心法，哪怕时萱没说过她去哪，也不妨碍他对时萱的行踪有了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