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改土归流初见效果
作者:娄十七   让你代班,没让你中兴大明最新章节     
    秦纮不但不觉得有丝毫问题,还专门写折子大赞特赞了一番皇爷英明。
    毕竟斗米恩升米仇,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今诸王为了加入皇家船队前赴后继献地,皇爷手中地多,但失地百姓也同样不少啊!
    仅荆襄之地就是数十万。
    各地因天灾人祸、地主盘剥等原因造成的失地百姓也不在少数。
    若郇阳府不但给流民分地、分种子耕牛,还不用缴流民复业税,不用垛籍的好消息一经传出。天知道会有多少人星夜前来,汇聚荆襄之地。
    而流民一多,就不可避免地容易发生混乱。
    甚至激起民变。
    届时有任何不妥,他这个知府乌纱帽会丢还是小事。刚成立的郇阳府可能名存实亡,皇爷为之费心许久的流民问题也难免愈演愈烈。
    死伤过多,这德政可就出恶果了。
    秦纮才刚当上知府,且盼着大显身手。让那些质疑他能力的家伙们通通闭嘴,转而去称赞皇爷有用人之名。
    简直伯乐,搭眼就瞧中了秦首辅这匹千里马。
    君能臣贤,缔造一段千古佳话。
    朱祁钰可不知道自己破格提拔的这个好能臣心里还有此等想法,他只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瞧着郇阳来的每份奏折。
    特别关注这个‘流民特别行政府’,试图在这里把梦里困扰了大明中晚期的流民问题彻底解决了。
    从他不辞辛苦,不知道跑坏了多少鞋才终于完成了丈量荆襄之地田亩。
    把所有流民都登记在册。
    该劝的劝,该抓的抓,甚至还抓了几个隐藏在流民间的逃犯。
    到他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执行自己所有命令。还会查漏补缺,提出些更好、更妥帖建议。他脸上的欣赏笑容啊,就一直没停过。
    数度在朝堂之上公开表扬,号召文武官员们都向他学习。
    想君王之所想,忧君王之所忧。且为了帮君王解忧而不辞劳苦,不惧艰难。
    群臣:……
    那姓秦的确实优秀,但也没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吧?我等虽比不过,远在贵州的李瑾应是不遑多让。
    自从皇爷把人派过去搞改土归流试点,也一直任劳任怨。
    从不为自己表功,只一心扑在皇命上。
    最难得的是,人家还允文允武。
    要知道,云贵川与两广很多地方说是归朝廷管辖。可实际上,那些土司代代相传,与一个个小国无异。
    骤然间想抹掉人家世代传承的土官之位,改由朝廷派流官?
    这都已经不是去人家碗里抢饭,是直接端锅了呀!
    会被积极配合才是有鬼呢吧?
    短短一年时间,大大小小的‘起义’就进行了十几次。
    都被李瑾以武德服人了,所以现在,改土归流试运行也进行得顺顺利利。都提到李瑾了,那些被派去清屯的官员们也得被拎出来夸了又夸。
    总之主打一个不让秦纮专美于前。
    争相举荐间,竟连景泰二年刚刚考中的文武进士们都提名了不少。
    朱祁钰:???
    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赶紧照单全收。
    毕竟他要革除种种弊端,建设空前强大的大明。所需人才多着呢,只恐不够用,哪里还会嫌弃多呢!
    这不是,前脚刚有了收获,后脚就面临支出?
    因为有李瑾跟王骥的强强联手,贵州各地土司敢怒不敢言。
    咳咳。
    敢言的也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武德征服了。
    现在自然超级乖觉,赶紧用他们那蹩脚的汉字写了折子。承认自己才疏学浅,根本胜任不了如今职位。恳请陛下另派贤良流官治理云云。
    朱祁钰早就盼着改土归流,将云贵川与两广等地的羁縻制度改为实打实控制。见到这些折子后自然欢喜:“好,好啊!难得各位土司如此深明大义,倒让朕却之不恭了。”
    “传旨!”
    又是好一番嘉许与赏赐,群臣齐赞皇爷英明。然后这巨大的人才缺口,可不就显露出来了么!
    连着考察许久,终于把人选定好的朱祁钰痛并快乐地摇头:“好在去年开了次恩科,今年又赶上大比之年,选了小三百个新科进士。不然就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彻底闹出笑话来了。”
    李爱卿跟王骥辛辛苦苦,大力推进改土归流。
    可算有了突破性进展,结果朝廷这边人手不足,派不出许多合适官员去出任地方官……
    想想就让年轻帝王头皮发麻。
    哦,不对,他这不仅发麻,还有些发疼呢!
    一低头,果然是小女儿又笑呵呵地扯住了他头发,正对他来了许久也不抱抱孩子的行为抗议呢!
    汪皇后吓得俏脸发白,忙不迭要替女儿道歉。
    朱祁钰却只轻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梓童别急,这小坏蛋是嫌弃朕光顾着闲话没她呢!”
    说着,他还真就姿势特别娴熟地抱起了自家小公主。那粉团子般可爱的小家伙露出无齿笑容来,简直萌化人心。
    所以当汪皇后试图板脸,对还在无齿小儿展开说教时。
    不但孩子父皇帮着说情,连皇祖母都积极替找理由。硬把小家伙的不耐烦说成了聪明劝谏,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她父皇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做事情就是得分清主次,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
    否则就容易顾此失彼,什么都想做,却什么都做不好,甚至做不成。
    咳咳。
    就跟当年的正庶人一样。
    但凡他能稳稳,别那么急切地御驾亲征。别那么拼命想要证明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随时都能把自己老子拍在沙滩上。
    可能也就不至于有土木之败,大军尽丧、天子被俘虏的耻辱。
    当然……
    吴太后轻咳:“要是他不作,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没准现在咱们还用着正统十六年的年号呢!”
    朱祁钰:……
    别说,还真别说。
    他家母后虽然明显牵强附会,但这灵机一动之间所说的还真句句在理。
    从正统十四年秋八月至今,他就好像一张绷紧的弓弦。
    恨不得把自己忙成陀螺,再没敢有半点松懈过。生怕脚步略慢一点,大明就要走上梦里那条不可挽回的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