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监狱,位于京城北部,鹤山东侧,西面群山重叠,北、东、南面则是一望平野,是华国最着名的监狱之一,关押着众多高级别囚犯,有“华国第一监狱”之称。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蒋震扫了扫头顶的雪花后,推开了监狱办公室的门。
之前就获知了减刑半年的事儿,可当刘主任说出来的时候,蒋震仍旧感到有些恍惚。
四年半了啊……
蒋震大学毕业考进了汉江市机要局。
刚去不久,官二代的同事就犯了个重大的错误,将涉及国家隐秘的信息泄露给了国外资本机构。
同事知道蒋震正为他女友重病筹钱,便提出给蒋震五十万背锅。
蒋震面临在生命线上徘徊的女友白悦,将价格提到七十万后,担下了这份涉及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
“呵,蒋震啊……”李主任笑着合上文件,说:“这些年,把那几位爷伺候得那么好,要说无所图的话,我是不信。说说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在秦成监狱,像蒋震这样的低级别罪犯是极少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机要部门上班,如果不是因为案子涉及到华国机密,他也不会被关进这里。
蒋震进来后,非常用心地讨好那些大佬。那种讨好与付出,怎会无所图?
这里服刑的人里,省部级领导一大片,公检法的老大更是不少,这是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
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认识一个、讨好一个,未来出狱后也绝对是青云直上的主儿啊。
“我没什么可图的,出去后肯定会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蒋震撒谎说。
“哼……”李主任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后,轻蔑说:“谁信啊……”
——
外面操场上的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看着那洁白的雪,蒋震心中想到的还是白悦……
若不是白悦得了血癌,自己不会收下同事的钱替他到这儿坐牢。
放风的时间,因为下雪,那些熟悉的面孔都聚集在大厅门口处,没有出去。
这里的犯人与别处不同,都不穿监服。
此刻,很多人双手负在身后,赏着外面的雪,身影中虽还残留着领导人的气质,但眼神中却是统一的无望与悲凉。
“咳……”六十多岁的徐老从蒋震面前走过,轻咳一声后,转身走进监舍内。
蒋震知道徐老的意思,但他真心不想跟着进去。
可,能不跟吗?
自己已经被这老家伙给盯住了啊……
自己跟徐老的老乡,凭着这层关系,当初进来后,对徐老讨好孝敬得最猛。
费了九牛二虎才进了徐老圈子,这会儿马上就要出狱,徐老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条小“哈巴狗”?
于是,赶忙跟进去,轻喊一声:“徐老……”
“办下来了?”徐老说着,走到一边的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高档香烟拆包。
在这座监狱里,徐老这个级别的人在生活上与外面毫无二致。
蒋震走上前,拿过一旁的火机,见徐老将烟衔上时,当即点上。
“减了半年,下月一号出去。”蒋震放下火机后,恭敬地说。
“下月一号?”徐老坐到椅子上,弹了弹烟灰后,双眉轻皱低声问:“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老……”蒋震走上前,恭敬地微弯着身子说:“我是个有案底的人,不可能再从政了。”
“在我面前聊案底?哼……”徐老听后,看向蒋震的目光中透出股子精明,冷声警告说:“如果你想,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身份变成一个活死人……”
蒋震怎会不知徐老的能力?
别说是有案底,就是个大活人,他也能让对方从所谓的“档案材料”中消失。
“阿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徐老翘起二郎腿说:“你别看我这会儿是在里面,可我的“脚”在外面可是相当活跃啊。”
“徐老……说实话,我真不想从政。”蒋震故作优柔寡断的样子低着头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出去之后,您能在商业上帮帮我。”
“商业?……荒谬!”
徐老说着,直接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后,走到一边的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低声说:
“简直愚蠢!经商?你去干那些国企剩下的边角料活儿有意思?你就是发展又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蒋震听后,心里别提多焦躁了……
他非常清楚徐老让他从政的目的!
——他徐老在外面有仇未报啊!
徐老的圈子有多复杂、多强大,蒋震能不清楚?
倘若进了徐老的圈子,一辈子都会像条狗一样被他拴住!
一般人的小仇小恨倒也罢了,可是,徐老所恨之人,层次能底了?
绝对是个正规途径办不了,想让我通过“极端手段”来对付的人啊!
“徐老……我承认,我承认我最开始接近您的时候是想着以后能得到您的帮助,但是,我现在真的看透了,我真不想当官。”蒋震说。
“那我告诉你的那些秘密呢?”
“我绝对不说!”
“你觉得我会放心?”徐老的眼神中透出骇人的神色,但是,嘴角又莫名其妙地弯出一道弧度,玩弄味儿十足地紧盯着蒋震,缓声道:“呵,要不……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蒋震迎上徐老那诡异的表情,忽然不知如何应答了。
“知道吗?”徐老说着,眼神中的不屑又深了几分,“你那个叫白悦的女朋友,嫁人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