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星际,张玄漫无目的的意念闪窜。
一年
十年
百年
年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形同弑尸之机器。
最终,他乏了,无敌的乏了,他感慨,落寞,孤独,忍受不住。
“所以说,对我的考验是寂寞,对吗?”
他举目望苍穹,高声呼喝质问,奈何无回应。
无尽灭杀之下,其实力抵达一种极其恐怖的地步,却要承受无敌带给他的寂寞。
“所以,我要这无敌的实力,何用?”
诸天苍穹,没有任何回应,他开始失落,颓废,崩溃,甚至于结束自己这闲的要死,无所事事的生命。
奈何,自身太强了,他早已不死不灭,想死都死不了。
最终,他崩溃到极致,疯了。
他疯,他杀,他疯狂如魔,成为星际大厄难,使得整个星际陷入杀戮。
他成为星际公敌,群起攻之,他哈哈狂笑,想着被群击而殒,再启人世,奈何,死的不是他,而是这被他搅动的破败不堪的星际。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求求你,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如此无敌,我宁可不要。”
可是这昏暗,蚀骨幽凉,已是一片死寂的星际,无回应。
他呼喝许久,最终乏了,他躺下了,被周遭伤不得他丝毫的星际罡风,切割绞杀。
他闭上了双眼。
‘所以说,无敌是为了什么?’
‘所以说,对我的考验,是什么?’
‘所以说,得到无始源地域主位,成为无尽又能如何?’
“修至最终,又是为了什么?”
“如此人生,倒不如快意恩仇,历生死轮回……”
他闭眼,心思沉寂,任凭星际之力带着飘摇。
待睁眼,不知多少个无量……
死寂星际,经无尽岁月蜕变,规则往复,周而复始,演变从未停止。
本就死寂的星际诸天,经规则运转,生命再诞,星际诸天再现生灵。
某一刻,昏暗星际轰隆隆巨响,剧烈晃动,惊醒了躺平浮空的张玄。
“什么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眸。
循声望去,但见远处一艘巨大母舰推拖着长长红光往其靠近。
而后嘟呜嘟呜的警报声响起,之后嗖的一声,一道极其金光往其发射而来。
张玄不恐,反而很兴奋,“太好了!太好了!我,我终于要……”
砰!昏暗星际一声巨响,一朵巨大金光蘑菇浮现,将周遭百十光年距离溃灭,化作昏暗尘埃。
“报告总部,星际浮尸已灭,太空安全!”
“收到!gu3辛苦了!”
“gu3请求返航!”
“gu3可以返航!”
……
“我这是,死了吗?”
“呼呼!终于死了,终于开始结束这让人崩溃的无敌人生了!”
一处伸手不见五指,透着道道蚀骨幽寒的地域之中,一道泛着青光的灵魂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他扫了周遭一眼,喃喃自语了几句,嘴角含笑的闭上了双眼。
“轮回?你确定吗?”忽的,一道空灵、威严、神圣的声音在其魂脑中响起。
他再次睁开双眼,扫视周遭。
“你,到底是谁?”
“本座再问一遍,轮回,你确定吗?”
“你当真舍得放弃此前的一切,人生重启吗?”
“本座所指的一切,包括无始源地,你此前的修为、爱情、亲情……”
“你当真舍得吗?”
闻声,灵魂迟疑了。
‘我,舍得吗?’
好一会他态度坚定的回答,“我舍得!”
声音无回复,一道金光自昏暗虚空窜出,将灵魂包裹,嗖的一声窜入深处,消失不见。
人生,重启。
……
无垠星际,诸天漫漫,万万生灵,人生迥异。
不踏自掌,棋子无异,冥冥安排,自有注定。
金光包裹着灵魂入了轮回,他那被安排的人生,再次重启~
九霄恒天,辽源域幻,浑浑淼淼。
关于旋涡的考验,并未停止。
灵魂正是于星际溃殒的张玄,金光将其包裹入了诸天轮回往生。
九朱神国,灵王府,灵王妃榻房。
其内传出道道尖叫嘶吼。
啊……
“夫人,加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一名身躯矮肥的白发稳婆,正在助产。
床榻上,灵王妃大汗淋漓,双手抓着被褥,啊啊嘶吼。
外头,一位气宇轩昂,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左右踱步,面露焦急,心存期待。
好一会,一声婴啼传出。
呜哇……
孩子成功降世。
不及,嘎吱一声,房门打开,矮肥稳婆抱着襁褓婴儿走了出来。
“恭喜殿下,是个小殿下。”
年轻男子正是神国皇帝朱神武八子朱旦,灵王府的主人,当今灵王殿下。
“哈哈哈,好!甚好!”
他一脸雀跃兴奋的抱起婴儿,“即日起,你名唤,朱晟。”
“来呀!重赏稳婆。”
“是。”
“谢殿下!谢殿下!”
稳婆一脸雀跃的跟随一名王府下人离去。
灵王抱着婴儿,步入榻房,来到此刻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灵王妃面前。
“爱妃!辛苦了!”
灵王妃缓缓睁开双眼,先是望了一眼襁褓婴儿,而后目光转向灵王。
“子已诞,你我自此割席,恩断义绝。”
言罢,她重新闭上了双眼。
灵王并未在意,他嗤笑了一声,抱着襁褓婴儿转身离去。
灵王府北边,一间柴房之中,同样有名女子在生产,她身着一袭淡青素裙,大汗淋漓,啊啊尖叫。
柴房是锁着的,周遭无人,没有稳婆照料助产。
细看便会发现,女子脚踝之上正绑着一根粗链。
好一会,一声呜哇婴啼,婴儿落地。
女子艰难的扯下半截青裙,将婴儿包裹,搂在怀中,摇晃着,面露略苦微笑。
不久,门外响起开门声,随后,哐当一声,被踢开了。
一名身着暗红锦袍,头戴黑色乌纱的中年男子步了进来,后边跟着一名中年妇女。
动静吓了女子一跳,她神色张皇的抱紧了婴儿。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女子,而后给一旁的中年妇女使了使眼色。
中年妇女点头,快步上前,一把将女子怀中的婴儿夺了过来。
“孩子!还我孩子!”她拖着生产完孱弱的身子,泪眼婆娑,爬着想要抓住妇女。
妇女哼的一声,踹开了她。
“孩子!把孩子还给我,呜呜呜……”
中年男子一声嗤笑,带着抱着婴儿的中年妇女离开了柴房,嘎吱房门关上,重新上了锁。
“呜呜呜……把孩子还给我!”
柴房中不断传出女子带着哭腔的喃喃之言。
外头已无人,中年男子带着抱着婴儿的中年妇女早已离去。
灵王府外,后门暗巷,那位中年男子与中年妇女言语交待了几句,而后抱着婴儿快步离去。
中年男子望着妇女离去的方向,眼神虚眯。
“莫怪老夫,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不该投个下贱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