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白骨大军，如今所剩寥寥无几，他心中也是感到一阵刺疼，比一刀剜了他的心还疼痛。
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坚持，主动认输投降。
“早说嘛！”
都灵山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说得一片云淡风轻。
“可惜了！”
忘老三却有些扫兴地摇头说道。
“你可惜什么？”
乌灵不解地瞪着忘老三，大声质问道。
“自然是可惜没能将你们一起烧个精光。”
忘老三并不忌惮他的威胁。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也就是看着强横，实则是只纸老虎。
这才哪到哪，就成了老大的手下败将了。
“你！”
乌灵感到自己受到了轻视与侮辱，大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就想再跟忘老三大战三百回合。
“停！”
都灵山大掌一挥，一股强劲地力量将乌灵再次按回到地面上坐着，制止了他的冲动，
”既然已经宣布休战，就别再作无谓地挣扎与牺牲了。咱们还是停下来，好好谈谈心吧。”
“我与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乌灵也不再自称本座了，语气也软了下来，却依然是不屑一顾地，特别地傲骄。
“有，可多了。”
都灵山好整以暇地在乌灵跟前盘腿坐了下来，好像是跟久违的老朋友再次见面，准备来个促膝长谈。
“哼！”
乌灵虽然还是一副很傲骄的样子，态度却明显好了很多，不再暴躁，只是冷冷地看着都灵山，似乎在说：
“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忘老三看着他一副欠扁的样子，撸起袖子，就想冲过去教育他应该怎么做人，却被都灵山抬手制止了。
他只得收起身上已经全开的气势，乖乖地盘腿在都灵山身旁坐了下来。
“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到山下去作妖？是受何人指示？”
都灵山语气淡淡地向乌灵抛出了三个问题，真地就好像在跟老朋友聊天叙旧。
而实则，这些是一直困绕在他心中，不得其解的疑惑。
“呵呵。我一直就在这里，我的出生就在这里，何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一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乌灵冷笑了一声，虽然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幼稚，但还是回答了都灵山，并向他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却不等都灵山回答，继续说道：
“至于去山下作妖？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若不是山下那些人，一个个地贪得无厌，招惹了本座，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灾难？
既然是他们招惹 了我，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自觉。
再说了，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我只是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欲望 ，却也没有真正要了他们的性命。是他们自己迷失了自己，互相伤害，与我何干？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自己所做所为，从来都无所谓，却对别人要求甚高，还动不动就指责别人，永远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明明是你们自己做错了，却打着各种旗号来讨伐别人，来寻仇。
寻仇就寻仇吧，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一旦输了，甚至丧命，却将所有的账都算在别人身上，还世世代代传了下来，说什么报世仇，却从来不反省自己，真是可笑。”
乌灵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鄙视，
“再说我是受何人指示？就更可笑了。本座做事，向来是独来独往，又何须别人来指示？谁又能指示得了本座？”
说完，乌灵连连冷笑，觉得与都灵山尽聊了些废话，这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污蔑。
“那你不妨说说，他们是如何的贪得无厌？又是怎么地招惹了你？更是如何地不知自我反省，只会寻仇？”
都灵山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对他透出的信息，特别地惊奇，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货说的，大概率有80%以上是真的。
“呵。”
乌灵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在都灵山的注视下，放弃了抵抗，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本是这山的山精，只是修了上万年，修出了个人形。
原本这座山上还有好些小妖都修出了人形，有男有女。
他们至所以会修成人型，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他们都奉我为尊。
后来，我们还与你们人类互通有无，做起了小本买卖
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些珍惜的药材，他们给我们提供日常用品与耕织的方法，让我们真正体验了人类的生活。
因为与你们人类有了更进一步地接触与往来，他们也学着你们人类，相亲相爱，成立家庭，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我们就这样快乐地生了几千年，与你们人类也一直都相安无事，同时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可是，近三百年来，你们人类像发了疯似地，出现了一大批修炼者。
他们为了寻求速成之法，上山大肆捕杀我的同类。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妖言惑众，说是取了我们同类的精魄，可以提高修为。
他们取了我同类的精魄，提高修为，炖1我同类的肉骨，食之以求长寿。
他们第一次杀进来，我的同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过半。
这里，几 乎血流成河！“
说到这里，乌灵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他努力地压下自己的情绪，缓解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
“为了存活下来，我带着我同类的幸存者，与你们人类展开了长达数月的生死搏斗。
那段时间里，我们拼尽了所有，与那些强者，斗了个天昏地暗，。
好在最后是我们胜了，闯进来的强者，都被我们驱除或者杀了。
但是我的同类也几乎死伤怠尽。”
乌灵两眼放空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缅怀那些逝去的同伴，
“那次以后，我们又往深山里面迁移，住进了这深山老林里面来。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你们人类的攻击。
可是，你们实在是太贪婪。
像第一批进山屠杀我们的那些强者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出乎我的想像。
那是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就好像杀之不尽，也杀不怕似的，越挫越勇。
而他们来屠杀我们的借口，居然是为他们死在我们手里的先辈报仇，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们都快被你们屠杀怠尽，都灭绝了，却又能到哪里说理去？
因为我们的同类是有限的，不像你们人类那样，要造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太简单。
而我们，一个山妖修炼成人，是相当困难的，没有几百上千年，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我们几乎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会出那么几个人型妖精来。
也因此，在你们人类的屠杀下，我的同类越来越少，时至今日，几乎所剩无几。
为了存活下来，我们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尽量降低存在感，让你们找不到。
而那些强者也是极有恒心的。
他们为了寻找我们这些最后的幸存者，都纷纷进山来，不惜在这深山老林里，安家落户，在山下建村狩猎。
这山下的这些村民就是那些强者的后人。
虽然他们的威胁已经大不如他们的先辈，但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山来，也着实让人感到心烦，逼得我不得不出此狠招。
这样的狠招，我以前也使过，但是都被那些强者给破了。
就如今日这般，你不是也轻易地破了我的法术吗？
只是那些强者破了我的法术后，就对我们进行大肆屠杀。
而你，却好像跟他们并不一样。
只是如果，你也如他们一样，我今日也认命了。
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如今，估计大概也就剩我一个了吧。”
乌灵说完，闭上眼睛，十分疲血亏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你都说了，我与他们不一样，如果我杀了你，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都灵山轻轻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真挚诚恳地说道。
他来，也只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如果非杀不可，那自然是要杀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村民说的那么回事。
这事，还有待从长计议。
至于这只山精，他倒是可以带走，将他养在身边，或许，在日后也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