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上了年纪，这止雪功能就退化了么？”李伊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雪流不止的伤口，若是这么快就流干了雪岂不是便宜了她？
毕竟人贩子这种物种应该在人间就享尽酷刑炼狱后再下地狱，才算解气。
李伊冷笑着活动手腕，用两根铁签夹住炉火里的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火，绯唇轻弯，向炭火吹着气，黑色炭火随着气流从里头闪出金红色的炭芯。
人贩子惊恐的看着李伊：“大人你要做什么，你住手，你杀了我吧，你快点杀了我吧！啊啊……”
朝着伤口轻轻按了下去，滋啦一声，一股带着烤肉香的黑烟冒了出来，刚才还一股股的雪流果然止住了，连着周围的伤口都一起烫熟了。
当夹起炭火时，人贩子又是一声惨叫，忍不住骂着：“那些丢了孩子的原本就是自己活该，是他们自己看不住孩子，凭什么怪我？”
李伊仍旧不说话，转身再次拿起一柄小刀，冷厉的眼睛带着病娇的笑意正在上下打量着人贩子剩下的地方，好像是在寻找下一个入刀口。
这一次人贩子疼的脸上的毛孔都在哆嗦，但眼神依旧不服：“就算是我不偷，外头也有野狼野狗，你们怎么不去山上把这些牲畜也一并抓过来审审？狼狗窝里的孩子可不比我拐的少呢！”
“我拐走的孩子都不超过十五岁，他们丢了孩子有什么好闹的，再生一个便是了，不就是一团会说话的肉么，再生一个就是了！”
李伊只觉得她聒噪，掏出刚才顺手抓的黑耗子就塞进那老妇人嘴里，李伊用烧红的铁筷子点了点黑耗子露在嘴巴外面的屁股，烫的耗子吱吱叫着，开始拼了命的往人贩子嘴里钻。
很快人贩子两侧的嘴角就有开裂的趋势，夹着耗子黑毛的鲜血流了下来。
李伊看那黑耗子可怜，薅着尾巴又拽了出来，那人贩子拼了命的咳嗽着，往外吐着血水，泪眼一把鼻涕一把的求饶。
“听说你把那些乖巧的孩子都卖给了老光棍，模样好的卖去青楼，那些个太聪明会逃跑还不听话的孩子就打折他们的双手双脚，剪了舌头放到大街上乞讨？”
人贩子求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痛苦的摇头。
李伊托起她的下巴，那双带着邪气的眼眸扫过人贩子的眼睛，嘴里啧啧一声：
“怎么就看不到丝毫的忏悔呢？你很疼么？很怕么？你砍断孩子们的手脚时，在他们苦苦哀求的时候，你可曾给予他们一丝怜悯了吗？”
随后李伊娇魅一笑：“别哭了，咬紧牙关撑下去，咱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玩呢，看见我身后这些刑具了么？都太粗鲁了。”
李伊从兜里掏出一根牙签，拎起人贩子一根手指，对准指甲缝一点点的……
哗啦啦，一股子骚臭从下面飘上来，是人贩子吓得尿了裤子。
“大人……我招……我全招……”
李伊碾着牙签甜甜一笑：“我不听。”
人贩子惊愕的抬头看着李伊，“什么？”
“我对你拐卖多少孩子以及孩子的下落丝毫没有兴趣，我呢只是憎恨人贩子，所以你可千万别招，我也不想听，我只是单纯来泄愤的，来，给你个木块咬着点，这个游戏咱们可以玩十次。”
“不过你放心，手指甲这东西长得快，给它三五天的功夫，咱们就又可以玩了呢。”
李伊笑的眉眼弯弯，甚至很好看，直接把人贩子好看的直哭：“大人！除了孩子的下落我还有别的可以招！”
“西市街有个观灵坊，那里是个中药铺子，掌柜的号称妇女圣手，表面上是给妇人看不孕不育的，其实是交易孩子的地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人家着急要孩子就去找这个掌柜的买，若是日后有了子嗣，还可以将买来的孩子再折价卖回给掌柜的，掌柜的会再交由我重新寻找买家。”
“哦?” 李伊手里的牙签向后缩了缩，“那退回来的孩子会怎样？”
人贩子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牙签，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这些被人退回来的孩子若是还小就可以二次变卖，
若是已经有个四五岁了，就先带去翠仙楼给崔妈妈相看一番，她相中的孩子从小就签了死契，
一辈子就被困在翠仙楼，致死不得出楼，崔妈妈调教姑娘和小倌的手段极其残忍，但是死契在手就算哪天把孩子给打死了，告到府衙上也没用。”
“观灵坊中药铺子的掌柜是吧，还有崔妈妈？翠仙楼对吧？来人呐，去请这两位来我这喝茶。”
“是，大人！”在门口候着的狱卒领命去抓人。
李伊回过头笑意吟吟的看着人贩子，语气温柔：“来，咱们继续聊，刚才说的哪了？哦对，那若是崔妈妈看不上的孩子又去哪了？”
人贩子咕咚吞咽了下口水，认命的继续交待：“若是都没人挑中，我会便宜卖给道里巷的龟九，
他原是宫里的太监，据说曾经深得主子欢心，一度混的人模狗样的，可惜他主子迟迟无法给皇家开枝散叶，据说是被人下了冷药，身子寒气入体这辈子无法生育，就被皇上给弃了。
龟九的主子倒了，连着他自己也没了活路，就想法子出了宫，因为他主子生不出孩子才遭此横祸，
所以龟九极其痛恨孩童，这么多年一直躲在道里巷的破院子里，靠一堆乞丐孩子每日替他乞讨给他赚酒钱。”
李伊点点头，扯着脖子往门口喊：
“听到没，还有个叫龟九的，若是院子里没人就去最便宜的酒馆找找！还有别抓错了，人家龟九可是正儿八经的太监，扒了裤子验下身在送来！”
“是！大人！”
“来，咱俩继续聊。”
人贩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看到李伊那渗人的表情，嘴唇子都跟着发抖：“大人，该招的我招了，不该招的我也招了啊。”
李伊嘟了嘟嘴，从侧面看还带点可爱，继续碾着牙签：“你最该招的可没说完呢。”
“大人，此话何意啊？”
“被我们调查出来的是四十几个孩子，但实际上这个数字是不是至少得翻两番啊？毕竟你的买家那么多呢。
可是这些孩子你是怎么搜罗来的？光靠你一个人能偷这么多孩子我可不信。
拐这么多孩子进城出城的，要说守城的官兵里头没有你的帮手能让你交易的这么顺利？
说吧，城防校尉里哪些人是你的帮手？”
人贩子没想到李伊瞬间就想到这么深，绝望的看着李伊，似是犹豫，然后咬紧牙：“运送孩子全靠我自己谨慎，并没有其余帮手！”
李伊噗嗤一笑：“你都吐出这么多了，按理说也不差这点，城防兵里头有你害怕的人，他捏着你的命门对吧？
如今你大半条命都已经在我手上了，所以你的命门自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人贩子没有说话，默默低下头，嘴角似是疼痛在微微抽动。
你在不屑，我方向错了？
李伊眼珠一转，一把掀了人贩子的衣襟，捏了捏，没有哺乳过的痕迹。
再掀开下头，李伊掰着人贩子一条腿，也没有生育过的痕迹。
“我明白了，你要保的人不是那个被捏住的命门，那里有你的亲信。”
“来人呐！”
李伊再次召唤狱卒，人贩子此刻一颗心就悬在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又被李伊发现了什么，两只眼珠不自觉的左右晃动着，一切都被李伊看在眼里。
“大人，怎么了？”
“这人贩子叫什么来着？”
“柳如烟。”
“名字还挺好听的，让狱史去找城防校尉，让他把所有姓柳的兵都给带来喝茶。”
李伊用牙签轻轻划过人贩子的眼鼻，继续冷冷的说道：
“姓柳的估计没几个，守城门的也不可能是跟你年纪相仿的，大概率是你侄子，眉眼和你相似的，很好排查的。”
“是，大人！”
狱卒转身离去的瞬间，人贩子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不！大人，我求求你，就杀我一个人吧，我求求你啊。”
李伊点上一根烟，搓着耳朵自言自语：“任务是要撬开一百张嘴，一个人贩子拽出四五个，这四五个分别还能再拽出几个。”
“好像还是不够啊，来人呐！”
“大人，他们都去抓人了，就剩小的了，大人有何吩咐？” 一个拎着饭铲的狱卒急匆匆跑进来。
“我刚才审问的那个盗窃犯刘二，他说他偷了谁家东西来着？”
“是林老爷，大人。”
“哦？把林老爷请过来喝茶。”
“是……啊？为什么啊大人？”
李伊拍了拍狱卒的肩膀，从饭铲上捏下几粒米放进嘴里嚼着：“一个没官没阶的小吏，祖辈也不是从商的，他哪来的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私产？”
狱卒一琢磨：“对啊，大人英明，小的马上就去请林老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