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还带点雾气,天空阴沉沉的压在雾上,大棕熊还在呆愣愣的拱树,李伊站在石头上,手里出现一把弩箭,瞄准棕熊的一只眼睛,
“嗖”
受到剧痛的棕熊狂风扑石一般嗷嗷呼啸着扑过来,安长江终于反应过来猛地转回身,还没等跑出两步就被棕熊按倒在地,棕熊宽厚的嘴唇上下外翻着,惨白惨白的獠牙在外面裸露着,带着腐肉的恶臭从紫红色的上颚传来,棕熊沸腾一样的嘶吼伴着湿乎乎的气流喷在安长江的脸上,连带着他头边的尘土砂石也被吹动,树叶跟着上下翻飞。
李伊的那一箭正好射在棕熊的右眼上,因为她只想激怒棕熊,而不想破坏这么好的熊皮,此时棕熊的右眼眶乌洞洞的,眼皮上翻起一块棕色的皮肉,里面是黏唧唧的乌血,正一滴一滴留在安长江精神崩溃的脸上。
安小新双手举在胸间,被恐惧套住意识,开始像一个尿了裤子的二椅子一样颤声尖叫。
干得漂亮,这声凄厉的尖叫声无疑是更加惹怒棕熊,只见大块头猛地的抬起头,伸出一张血腥大口在山林间咆哮,随后厚厚的熊爪一巴掌拍在身下安长江的肩膀上,刷拉一下,安长江一大块皮肉连着衣服就那么活生生的被刮了下来。
安长江另一边肩膀仍旧被棕熊死死按在地上,整个人除了痛苦的扭动再无他法,新鲜的血液味吸引了棕熊的兴趣,它低下头,伸出自己满是倒钩的舌头照着安长江的伤口就舔了上去,李伊在石头上看的那叫一个血液沸腾。
一定很疼吧,被五根铁钩子刮过的皮肉恨不得露出骨头,这时候再拿铁丝做的砂纸反复再伤口上大力摩擦,想想就很酸爽。
安小新被这一幕吓得尿失禁,慌忙回身寻找躲避的地方,抬头一看李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一块巨大光滑的石头上,哭嚎着扒紧石壁,也要往上爬,但是两米的石头太高了,安小新只能伸出胳膊祈求李伊拉他一把。
李伊果真伸出手....
往安小新手里放了一根逗猫棒,粉色的带着铃铛的逗猫棒,顶端还有一只可以震动的小耗子毛绒玩具。
李伊靠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有一包五香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抬着下巴示意安小新:“怕个屁啊,你不是最喜欢解剖流浪动物了么?喏,那只就是,流浪熊,上啊。”
安小新哭喊着扔掉手里的逗猫棒,跪在地上祈求李伊拉他一把,李伊嫌他聒噪,把手里的那把杀猪刀对准棕熊就扔了过去,好巧不巧刀把砸到了棕熊眼眶里的那半只箭尾。
果然李伊的挑衅又一次成功激怒了棕熊,它大吼着朝着安小新就扑了过来,一口咬在安小新的后腰上,巨大的熊头疯狂的晃动着,安小新就像一块染了血的破布在空中来来回回的晃动,棕熊极其恐怖的咬合力让安小新鼻孔开始往外冒血,李伊甚至能听到肉皮被撕裂的声音。
李伊颇为解气的看着安小新:“疼么,疼就对了,小猫小狗也疼,怕么?怕就对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你了。”
棕熊用惊人的蛮力,甩开嘴里的安小新,四周被它搅和的一个个土坑,石子四处乱飞,尘土飞扬,仅剩的一只眼睛露出生冷渗人的凶光。强悍壮硕的四肢扒着光滑的石壁,歪着脑袋伸出獠牙和紫红色的舌头在石头边缘啃咬,李伊在石头上蹲卧,弩箭对准安长江又射出一箭。
“啊!!!” 安长江一声惨叫,棕熊停下啃咬石头的动作,转过身看到在地上拼命扑腾的安长江,嗷嗷咆哮着又飞奔了回去,好在安长江一顿扑腾,手里摸到刚才宰野猪的杀猪刀,那是李伊刚才故意扔过去的。
安长江举起杀猪刀也顾不上害怕,拼了命的喊叫着往棕熊身上一刀一刀的捅去,棕熊厚厚的脂肪层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伸出倒钩舌头对着安长江的左脸就舔了过去,连皮带肉,还有一只冒着血泡泡的眼珠都被棕熊的满是铁钩般倒刺的舌头刮了下来,安长江此时一半边惨白的脸,一半边脸鲜血淋淋,安长江举起杀猪刀,对准棕熊的血盆大口就戳了进去。
刀身应该是深深戳进棕熊的喉咙,棕熊立刻闭上嘴巴因为疼痛摇晃着脑袋,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安长江举着杀猪刀的手臂顿时只剩下血淋淋光秃秃的一半,像关不严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滋滋冒着血,李伊甚至能看到热血在山里冷空气里,不断冒着淡淡的白烟。
李伊从空间拿出一个玩具熊,拧上发条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音乐声,往安小新的方向扔了过去。棕熊果然寻着声音就扑了过去,一舌头下去,安小新半个后脑勺只剩下红里透白的骨头,熊掌按着安小新翻了个面,对着他的脸再一舌头下去,这下就算安小新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了。
安小新此时整个头,像一颗掉进腐乳罐头里的鹌鹑蛋,居然还有力气挣扎着抬起身看向李伊的方向,李伊只看到鹌鹑蛋下方一个黑洞一开一合,那是安小新的嘴巴。
而此时棕熊张开了它的嘴巴....
安长江痛苦的嚎叫在棕熊大力的咀嚼声中戛然而止,棕熊一口叼住安小新的胳膊,脖子往旁边一甩,一只完整的手臂就被咬了下来,可能是棕熊在极度愤怒中忘记自己喉管还插着那根锋利的杀猪刀,棕熊此时大力的咀嚼已经分不清嘴边的鲜血是猎物的还是自己的,一只手臂吃光后,棕熊用鼻子在安小新身上嗅着,然后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脚上。
安小新像是从一个剧痛的昏迷中清醒进入下一个疼痛里,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妈!!!”
此时的幸福小区,高艺桐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家里的客厅,她已经把老公儿子的衣物整理好扔了出去,她像是有点累了,给自己开了一瓶平时不舍得喝的红酒,摇晃的高脚杯,鲜红似血的红酒似乎是重新点燃了高艺桐苍白的唇,让她整个人重新鲜活起来。
棕熊沾满殷红的鲜血的獠牙在安小新身上寻找着下一处的柔软,熊头在安小新瞪大的双眼下一上一下,活生生掏空了这个16岁虐猫狂的肚子。
高艺桐两口干掉一杯红酒,晕晕乎乎站起身,端详着自己因生育而走样的身材,时隔多年自己依然能回忆起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深夜,在病床上毫无尊严的屎尿横流,披头散发满脸泪水的祈求医生给她一刀,最后医生只能重新把她从产房推进手术室,进行紧急剖腹产,通往手术室的那条长长的走廊,满地都是她流的血。高艺桐抚摸着肚皮上长长的疤痕,那道疤像是有生命力一样,跟随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高艺桐耳边传来一阵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夹杂着那句:“你这个脏女人,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妈!”
高艺桐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高脚杯从手中坠落,在地板上碎成玻璃渣。
安小新在地上一下一下抽动着,是棕熊啃咬他的时候碰到了神经,棕熊嘴角来不及舔舐的肉沫,和掉落在地上的残肢肉渣,很快吸引了树林里的乌鸦和麻雀,叽叽喳喳在树枝上,是啊,它们也饿啊。
“不....不!” 安长江仅剩的一只手臂无力的一下一下砸在沙土上,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被棕熊开膛破肚,树上还挂着野猪的肠子,被一群乌鸦一下一下的啄着。
安长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冲出一头棕熊。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忍着剧痛扭过身子,看到李伊双手托腮蹲在高高的石头上,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你怂恿8号楼来打劫我们的时候,就没想过下场么?”
想过,安长江想过,陈云端跟他说,抢到的东西会分给他一袋大米,可他没想到下场居然这么惨烈,一袋没到手的大米,换自己父子俩今日的惨死。
“哈哈哈” 高艺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看着一地的碎玻璃,跪坐在地上边哭边笑,20年前自己也是个热情活力的姑娘啊,怎么就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怎么就是这个下场呢?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李伊似是看腻了,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眼神逐渐清冷,飒爽的端起十字弩弓,拉足了弓弦,在弩弓巨大的威力下,将棕熊的脑袋射穿,一箭、两箭、三箭过后,棕熊巨大的身躯终于在无力嘶吼中轰然倒下,安小新像是一块烂肉,被棕熊压成碎肉饼。
李伊从石头上蹦下来,伸出手在棕熊身上轻抚两下,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冬眠。
然后收进空间,大部分伤口都在头部,李伊可以得到一块完整的熊皮。
李伊一步一步脚踩着鲜血,分不清是野猪的还是棕熊的,还是他安长江自己的,安长江用全身力气抬起头:“你为什么...”
噗嗤
李伊没等他开口说完话,拔下射向他腿上的弩箭,一脚踩在安长江脸上,深深的踩进土里,手中弩箭对准太阳穴狠狠一戳....
看,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