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小令从妇人的神情当中似乎看出一些隐瞒的痕迹。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本来又是进来想讨口水喝,尉迟小令也不好过于唐突,只好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可是朱仙儿却继续问道:“您刚才听到我是镇北王府郡主朱仙儿,为何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妇人急忙跪拜道:“奴婢参见郡主。”
朱仙儿一愣,不知是何原因。急忙将妇人扶起来说道:“您为何行此大礼,晚辈只恐授受不起。”
妇人站起来回答道:“郡主有所不知,我姓卢,本是你母亲镇北王府荀夫人的贴身婢女,当时和张姐姐一同伺候荀夫人,后来因为其他的原因,荀夫人命我来这逍遥苑,便与荀夫人分开。在我来到逍遥苑之后有些日子,就听说荀夫人诞下一位小郡主,名字叫朱仙儿,所以刚才这位尉迟公子介绍,奴婢便知道是你一定便是镇北王府的小郡主不可。因为郡主和母亲荀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您是我母亲的贴身婢女,那你是为何到这逍遥苑的呢?”朱仙儿问道。
“因为荀夫人要求奴婢前来逍遥苑伺候方女侠。”妇人回答道。
“您说的方女侠名字是不是叫方冉冉?”尉迟小令急切地问道。
妇人回答道:“正是。”
“你是如何知道方女侠名字叫方冉冉的?”妇人反问道。
“因为方女侠就是这位尉迟公子的亲身母亲。”朱仙儿回答道。
妇人更加吃惊的望着尉迟小令,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长得如此相像。”
尉迟小令急忙问道:“您既然照顾我母亲这么长时间,恐怕对我母亲定是很熟。”
妇人也是不曾见过尉迟小令,但是自从方冉冉跳下悬崖之后,听说荀夫人抚养着方冉冉的孩子。当然这个消息还是在荀夫人的另外一名贴身婢女张姐姐离开京都前往终南山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张姐姐是随着终南一剑萧逸仙带着尉迟小令一道前往终南山的。
妇人是在悄悄给张姐姐送行之时,看到过小时候的尉迟小令。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大成人之后的尉迟小令与他的母亲方冉冉长得非常相像。所以刚才在尉迟小令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妇人有些吃惊。
妇人觉得今天应该是个吉利的日子,要不然一下子这平时鲜有人至的逍遥苑怎么会突然之间来了两位小主人。
尉迟小令向妇人询问道,这是否是母亲方冉冉的居住的地方,在等到确认后,心中一阵酸痛,想着自己的母亲十月怀胎即将分娩之际,就是在这里被太子妃欺负,又被幽冥子追杀,当时的情形一定是危险万分。尉迟小令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现在这逍遥苑是否还有我母亲留下的物件?”尉迟小令问道。
妇人说道:“现在这逍遥苑的所有陈设都是按照当时你母亲生活在这里时候的摆设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先皇的意思,为了能够将逍遥苑保护的完好无缺,先皇特地留下我和几个当时贴心侍奉你母亲的几位婢女看管打理这里,并一再叮嘱不允许改变这里任何的东西,说总有一天你母亲会回来的,如果发现这里的变动不满意,会不高兴的。因为你母亲喜欢兰草,所以我们也还继续打理这些兰草。”
朱仙儿听着都有些感动,没有想到先皇对尉迟小令的母亲竟然如此深情,只可惜没有等到二人团聚,却已是人鬼殊途,不胜唏嘘。
本来尉迟小令并不知道先皇和母亲到底感情如何,现在听着妇人如此说道,心中想到,这先皇对母亲应该是一往情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细心地保管好母亲一切的一切。只是后来太子妃从中作梗,令自己的母亲身陷困境,不得不漂泊海岛。
妇人将太子妃大闹逍遥苑那天的情形给尉迟小令和朱仙儿描述了一遍,听得尉迟小令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太子妃痛打一顿,方才解恨。至于后面自己如何诞生,方冉冉如何跳崖,妇人便不太清楚。
“逍遥苑在东郊这么隐秘的地方,太子妃应该不会找到那里,这一定有什么原因?”尉迟小令说道。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确是有人向太子妃告密所致。但是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妇人回答道。
按照前几日,镇北王夫人所说,知道方冉冉下落的没有几个人,皇上朱万乾、镇北王朱万钧、镇北王夫人荀芸虔、终南一隐萧逸仙。
尉迟小令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但是能够透露母亲方冉冉的踪迹的不外乎就是上述的四人。
只要稍稍动些头脑的,大家都知道这个告密之人就在这四人当中。一目了然,最有可能性的人就是镇北王朱万钧。
连朱仙儿都觉得这是唯一的选项。
朱仙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转过脸望着尉迟小令。
尉迟小令的脸色倒是没有看出什么。
可是在尉迟小令的心里已经将所有的疑点集中到了镇北王朱万钧身上。但是最让尉迟小令想不通的是,母亲方冉冉与镇北王朱万钧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镇北王朱万钧为何要如此设计欲至母亲与死地。
结合现在镇北王朱万钧一心想要登上九五之尊,难道是母亲知道了镇北王朱万钧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按照常理分析,先皇乃是镇北王朱万钧的哥哥,那么母亲应该就是镇北王朱万钧的嫂子,实在没有理由让镇北王朱万钧有动对母亲的杀害的念头。
尉迟小令怎么也想不通。
朱仙儿也怎么都想不通。
自己的父王怎么会想去谋害令哥哥的母亲呢?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令哥哥的母亲知道了父王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尉迟小令这才反应过来,镇北王夫人在向自己讲述身世之谜的时候,一直没有解释到底是谁给太子妃通风报信,安排幽冥子进行追杀,甚至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这显然不合情理。